也是接触久了,桑桑才知道安嬷嬷并不似面上那般严厉,反而很是心善柔软。
桑桑的手很巧,跟着学几眼就会了,倒是苦了宝珠,剪了好半晌都不成样子,桑桑和安嬷嬷被逗得乐不可支,屋子里的气氛温暖的很。
安嬷嬷这才提起陆珩来“桑桑,你伺候世子也有一段时间了,其实他就是这个性子,人并不坏,我是自打世子出生就看着他长大的,若非是”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他幼时是个极可爱的性子,大了才这般执拗。”
桑桑面上听的认真,心里却止不住叹气,她心道怕是正因为安嬷嬷是陆珩的奶嬷嬷,安嬷嬷才看不清陆珩的性子。
陆珩此生对安嬷嬷和十安那是犹如家人一般,可对待旁人就是另一个模样了,至少,对她就并非如此。
安嬷嬷叹了口气“嬷嬷老了,也不知还能陪世子几年,十安又到底是个男子,心不如女子细,这么些年世子也就把你看进眼里去了,你日后可要好好照顾世子。”
桑桑一愣,然后才回道“是,嬷嬷。”
桑桑哭笑不得,明明上次陆珩差点就扭断了她的脖子,可在外人眼里她却成了陆珩跟前的第一得意人了,偏她还有口难言。
安嬷嬷心满意足,她自觉两全其美,既替桑桑安排好了后路,又照顾好了陆珩,她理了理剪好的窗花“明儿年节你就去贴窗花。”
桑桑“”,然后回道“是,嬷嬷。”
除夕那天热闹的紧,桑桑在院里都能听见外头街上的欢呼声,她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有些可怜,穿越这么久了竟也未出去走过。
叹了一声后,桑桑进了东套间贴窗花。
纵使这样热闹的日子也对陆珩没有丝毫影响,他仍旧坐在那里伏案读书写字。
桑桑摸准了些陆珩的脾气,她轻手轻脚的拿出浆糊贴窗花,待贴的差不多了,屋子里也显得喜气的很。
陆珩难得开口,他声音清冷“是安嬷嬷叫你来的”
桑桑连忙回道“正是安嬷嬷唤奴婢过来贴窗花的,”她心里琢磨起来,难不成这是什么紧要的事不成,可万万别惹恼了陆珩,若是再发生上次的事可就完了。
陆珩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道“嗯。”
桑桑在心里吁了一口气,平安无事就好。
按照镇国公府的规矩,除夕这天阖家都是要聚在一起用膳的,十安和桑桑一起伺候着陆珩去了范老夫人的正堂用膳,满堂欢喜,之后才各自回了屋。
夜里燃起了灯笼,听松院里里外外都红通通的。
桑桑在屋里给陆珩研墨,盈盈灯火下陆珩依旧在读书写字,她心想虽然陆珩性情古怪,但其文韬武略确实是应当的。
桑桑坐在书案旁的小凳上,若是陆珩有什么事她也来得及伺候。
陆珩生的俊秀,伏案读书时更显得毓秀风流,外人瞧见了都要叹一句如玉的郎君,桑桑现在却不这么觉得了,她深知陆珩实则是个占有欲极强,甚至阴郁狠辣的人。
枉她当初还想得到陆珩的信任,桑桑一直在怀疑她是否走错了路,可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般胡思乱想,桑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似乎是在新年守岁,阖家团圆的日子,可她却忽然觉得右脸颊冰凉,甚至还有些疼。
下意识出声“疼”桑桑惊醒时脱口而出道,这声音带着骤然醒来的甜糯,原来是陆珩用指腹按着她的脸颊。
桑桑从瞌睡中惊醒,还没清醒过来,她水润的眼睛楚楚,娇弱又可怜,看着陆珩的神情迷茫又委屈。
陆珩不自觉加大了力气,他竟然有些喜欢桑桑这样可怜又委屈的看着他的模样。
桑桑这才清醒过来,她觉得陆珩简直是变态,她不过是不小心瞌睡了,陆珩何至于此,可她又不敢吱声,只是委屈的看着陆珩。
“墨汁,”陆珩简短地说了这俩字,他才松开手。
桑桑果然瞧见陆珩指腹上的墨汁,她连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有墨汁,怕是他刚刚瞌睡事不小心沾到的。
可她还是觉得憋屈,陆珩何必如此用力,她估摸着她的脸都红了。
陆珩拿来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指腹上的墨汁,他忽然觉得欺负她好像还颇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cav”连续好几天灌溉营养液,还有读者“先生的阿槿”,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