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呢”俞晓晓问道,因见一切在掌控中,她便也放下心,“哥哥滑下山,莫非也在你们的计划里”
傅恒丰略显不自在,因想到适才所见一幕,回道“我们别去打扰王爷。在山谷雪峰上,有杜大他们守卫,王爷也不会有恙。”
“太子不放心,是以外面掌控火炮的,全是他的人,我们得处理掉。”他一拍右臂,朝天放出一支利箭,这是撤退的信号。
雪花飘飘,新雪覆盖旧雪,掩去了斑驳痕迹,地上又一片雪白,让人赏心悦目。
“大哥,该动手了”便在此时,有个人提醒,“先引太子的人出去,分几个兄弟去处理了他们,省得他们碍事。”
正巧,那群黑衣人看到利箭后,便在推着火炮后退,直到退出青玉山,给了他们便利。
“君泊,我们出去吗”苏幼薇询问,虽得俞君泊几次相助,但过满则亏,她已有点累。
“他们已走,我们出去吧,你会受不住。”俞君泊轻轻点头。他虽有遗憾,未达圆满目标,但也不愿让她受苦,以致身体抱恙。
可两人刚一冒头,便见对面山上飞下一群白衣人。他们如蝙蝠般,负着一对白色的翅膀,在大雪中飞行,似天外飞仙。
苏幼薇心中一紧,攥着俞君泊的手,但听他温声道“不必担忧,他们是我的属下”
此时,杜三一声大喝,声音穿云透雾,仿若九天雷霆,颇具威势“拿命来”
“”俞君泊无言。
苏幼薇目光诡异,这打脸如此之快
在心上人面前丢脸,这滋味俞君泊面色一沉,目光更是冷若冰霜,扫向杜大所有人。他倒不认为他们会背叛,只不解原因。
杜大等人落地,收去了翅膀,全举起手里的剑,气势凌厉,猛地杀了过去。与他们气势不匹配的,便是他们的目光,全都很柔和。
王爷莫怪,非属下胆大无礼,是为您终生幸福着想事后,属下必会请罪
“愣着作甚,跑啊”苏幼薇大叫道,一把拉住俞君泊,蹭蹭地往山谷外跑去。只要回了京城,回了锦王府,便能安全
俞君泊才似惊醒般,反手拉住她,一面跑着,一面沉思着。他原想站立不动,料想杜大他们也不敢真动手,但被她打扰了计划。
苏幼薇跑得不快。杜大几人飞快追上,几剑刺来时,寒光烁烁耀人眼。
这几剑,全对准了俞君泊。苏幼薇心一紧,又是一急,也不知哪来的胆子,身形一转,挡在俞君泊的面前。
气氛,一时凝滞。
却在此时,一道银光划过,俞君泊抽出腰间的剑。软剑反光,剑身上闪烁着寒芒,刺得人下意识闭眼。
清脆的声音接连响起,软剑锐利无匹,如切豆腐般,将杜大等人手里的剑削断。
苏幼薇紧提的心一顿,又飞快跳动起来。因俞君泊为救她,匆忙之下转身出剑,以致身形不稳,便要摔倒。
那里有个小水潭,冰水极寒杜三目光微变,忙冲了过去,但似脚滑了一下,踉跄着扑去,撞上俞君泊,暗中用力将他推离冰潭。
俞君泊无恙,反倒是杜三,站在水潭边,双臂飞快画着圈,借此稳住身体,然而无用。他啪的一声,摔入了水潭中。
借此间隙,苏幼薇忙道“我们快跑”
俞君泊回头,见杜大等人在救杜三,才收回目光。事至此,他已然明白,知他们目的。
“马”两人跑了一段路,苏幼薇惊喜道。来时,她们骑着马,但因火炮飞来后,几匹马受惊,早已四窜离去,竟不想会遇上一匹。
两人刚上马,便见杜大等人追来。杜大沉声吩咐道“放箭”
数十支箭射出,然而准头很差,每一支都射偏。
苏幼薇却很紧张,瞅见一支支箭从身后飞来,面隐隐苍白,一遍遍担忧地问“君泊,你有中箭吗”她坐在他的怀里,自然安全,但他在敌人的射击范围内。
“放心,我没有。”俞君泊也一遍遍回道,不厌其烦,微蹙起了眉,欲言又止,“薇薇,其实那些人是我的属下”
“现在说有何用”苏幼薇恼道,“人心险恶,他们竟会背叛,委实过分”如今,两人面对的,不止有太子一系,再加上背叛者,还有谁能让他们相信
哒哒哒两人骑马跑着,后面早没有了箭,直到大雪初停,一个小镇在面前展开。
坐了许久的马,苏幼薇忍着身上的不适,懵道“这是哪里”
“应当是青阳镇。”俞君泊回道。忽在此时,有一只白鸽飞落。他取了信纸一看,上面的字体,是他们独创,用作联络消息。
王爷,属下已打点好,王爷可去左街第二间民舍歇息。
杜大等人有飞行物,在空中飞自然胜过马速。
“我们进去吧。”俞君泊轻语。
两人下了马。苏幼薇思了思,便一巴掌拍在马上,看着它离去,笑吟吟道“我们来时,雪地上足迹太明显,将马赶去别处,引那些叛徒离去。”
民舍简朴,但两夫妇很好客,热情地招待了二人。老婶子笑道“天凉,喝一碗热汤。”
苏幼薇本有戒心,但见俞君泊已喝下,便也不再顾,小口小口喝着。毕竟,若汤有问题,他中了计,她又不会扔下他离去。
索性两人同甘共苦,要中计便一起中。
“那是喜服”苏幼薇好奇地问道,因见在榻上,摆着一套喜服,瞧着虽很干净,但有点旧,显然很有些年头了。
老婶子和蔼地笑道“我们镇有习俗,喜服得保留着,若是那对夫妻白头偕老,那喜服便得一代传一代,直到再不能用。”
两个老人花白着发,彼此相视一眼,面上全都露出笑容。至今,他们已相伴五十年,昔日那套喜服,便可传下去。
“寓意着好兆头”苏幼薇咕哝,小口喝着汤,眼珠滴溜溜直转。须臾,她拉了拉俞君泊的手,小声问道“君泊,借着这白头偕老的寓意,不如我们立即成亲”
两人前路不知,后又有追兵,不知何时会出意外,实在是生死难料,趁此刻安全,索性成了亲,做真正夫妻,也免得留有遗憾。
俞君泊久久沉默,最后回道“在此地,会委屈你的。”
“在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委屈”苏幼薇嗔怪道,眉眼微微弯着,洒出一片细碎的光,也不顾有老夫妻在场,用脸轻轻地蹭了蹭他,“我是嫁你,又不是嫁你的权势富贵。”
事已如此,何须再犹豫
“薇薇,”俞君泊凝视着她,语气柔和,“届时,我会补给你一个永载史册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