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煦任由楚轻抱着,感受着楚轻抱他的力度, 感受着楚轻将头埋在他脖颈间时那一刻的放松, 这种拥抱之前在皇宫解决萧家时也曾有过, 楚轻与其说是抱着他, 不如说是靠着他, 细细的平复着自己多年来的紧张和伤痕
赵时煦眨巴了下眼,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刻,他真的能感受得到楚轻对他的爱。
“你不觉得我的肚子这么抵着你, 会不舒服吗”
想是那么想,但赵时煦总是语出惊人。
楚轻听后, 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抬起头亲了亲他的耳朵,“他变大了。”
赵时煦点点头, 表示赞同, “是的, 愈发像球发展了。”
“那以后就叫他球”楚轻很是认真的问道。
赵时煦想了想,这确实是个又好听又形象的名字, “那就叫赵球球。”
“不该随我姓么”楚轻放开手看着他。
赵时煦一副思考状,“你确定楚球球比赵球球好听”
“我确定。”
赵时煦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而后抬起头一副打商量的表情, “不如叫赵楚球”
楚轻抽了抽嘴角,“你确定孩子会喜欢这个名字”
“那楚煦球。”
“这个不错。”楚轻表示赞同,虽然都有点奇怪, 但总比赵楚球顺耳。
赵时煦叉腰看着自己的肚子,伸出手点了点,“小子,你以后大名就叫楚煦球,小名就叫球球。”
某球你俩是认真的么
楚轻瞧着赵时煦的样子,只觉的空荡的内心充实了许多,“我原以为你又会生气。”
楚轻说道。
赵时煦看着他,确实,楚轻并没有告诉自己他所有的计划,但其实自己并不是太在意,只要达到了最后的目的,过程是怎样的,管他呢。
“小爷又不是受气包,干嘛总生气,生气让人老的快。”赵时煦说着,大步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楚轻跟过去,只道“有时候觉的你会生气的你反而不生气,不会生气的你反而又会生气。”
“所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赵时煦支着下巴看着楚轻。
楚轻摇摇头。
赵时煦咧嘴一笑,“因为全看小爷心情。”
楚轻顿了下,片刻后觉的此话非常有道理。
“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赵时煦看着楚轻。
“你是说阿阮”楚轻一眼看出他想问什么。
赵时煦点了点头,“方才我差一点就抓住了他,可惜被他跑了;你知道,他若跑只有梁国一个方向,以大靖现在的局势,你不应该会放任他跑到梁国去才对,今日这埋伏还是我设的,你连过问都没有,可别说是跟我心有灵犀。”
楚轻看着赵时煦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石桌上敲着,就知道他的情绪处于生气和不生气之间,这个边缘化的东西就要看他怎么解释了。
“我确实是没打算拦住阿阮。”
赵时煦敲打桌面的手停下,仔细回想起来,楚轻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付过萧阮,明明萧阮才是在后面搞事情的人。
“你是故意放萧阮去梁国的你要利用他做什么”赵时煦问道。
楚轻看着他,垂了下眸,“我还以为你”
赵时煦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小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脑子也没生锈,放长线钓大鱼、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是你一向的行事风格么”
“可早前在客栈,你因为阿阮的事险些灭了球球。”
“皇上,我得跟您声明一下,我那次在客栈发那么大火并不是因为你放了萧阮,而是因为”
“因为我瞒着你我爹的事”楚轻看他没有说下去,接话道。
赵时煦勉强点点头,也算是吧,其实更多的是因为球球的出现让自己跟被雷劈了似的。
“放萧阮去梁国,你确定局势会在你的掌握之中臻兄禀报我说,梁国已经点齐兵马,随时准备和大靖开战,萧阮对大靖那么了解,我担心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楚轻看着他,自是又露出了他那自信却淡漠的微笑,“时煦,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赵时煦看着他,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由的撑着脸道“因为萧阮对大靖熟悉,所以他会指导梁国如何攻打大靖;而你对萧阮熟悉,所以,你知道怎么对付他的进攻。”
楚轻的笑意里有一丝明媚的光芒,“知我者莫过于你。”
赵时煦努着嘴点着头,“确实,我早就把你看的透透的了。”
楚轻,“”
“没什么,对了,宣冉呢”赵时煦问道,毕竟这才是此卷的中心人物嘛。
楚轻一听他提宣冉,脸便沉了下来,“我带你去看。”
赵时煦点点头。
农庄里,院子里的鸡鸭怎么也赶不进鸡圈里,拿着竹篾的老人显然十分心急,一直在院子里追赶着那些鸡鸭,最后还是在一男子的帮助下将那些鸡鸭赶了进去。
赶进去后,那老人便小心翼翼的关上鸡圈门,而后端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口,拿着竹篾端正严肃的守着,目光打量着四周,一副不让任何人侵犯的模样。
赵时煦和楚轻站在远处,瞧着他现下的模样,赵时煦略有些唏嘘,“都说生不如死最折磨人,我如今算是见到了。”
楚轻沉着脸,“他都疯了,有什么折磨人的。”
“疯了但执念还在,岂不是折磨”赵时煦道。
楚轻冷笑一声,“这是他自找的,我没有要他性命便是对爹的守诺。”
赵时煦想了想,原本不想说,但还是道“我想,你爹若看到宣冉如今这副模样,应该会落下一滴泪。”
楚轻听后,猛地看向赵时煦,很是不赞同他的说法,但是看着看着,他想起宣珏吹笛的模样,便又觉得赵时煦说的很对,如果他爹还在世,对宣冉不会如自己这般狠,生生逼疯了他。
“你爹的角度和你的角度不同,你已经仁至义尽了,这农庄风景不错,又不愁吃喝,安度晚年也是极好的。”赵时煦宽慰道。
楚轻未有再说什么,牵着他的手转身欲走,却被身后男子叫住。
楚轻回头看着宣煜。
“把爹弄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宣煜冷着脸质问楚轻。
楚轻盯着他,脸色比之他更冷,“你宣家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质问朕。”
宣煜听后,微怒道“别忘了你也是宣家的人”
话落,宣煜全身僵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因楚轻将剑搭在了他脖子上。
“你做什么”宣煜苍白着脸却又不甘示弱的喝道。
“当年,爹和段叔叔的事为什么会流传出去爹怀孕一事又是为什么流传出去,爹和父皇的事又是因为什么而流传出去”楚轻冷声问道。
宣煜看着他,鼻尖冒汗。
“若不是那些传言流传的那么快,爹当时的处境绝不会处于绝境。”楚轻的声音很轻,却轻的让人害怕。
“你你什么意思”
“朕留你性命,不是因为你是爹的弟弟,而是报你当年活命之恩;爹跟我说过,他生我那日,整个宣家无人答理,我险些要胎死腹中,是你请来了单大夫。”话落,楚轻收回了剑,“你便和宣冉一起留在这农庄好好的做你的宣家少主吧。”
话落,楚轻再拉起赵时煦扬长而去。
路上,赵时煦看着他的侧脸,见他脸色不好,想来,把宣家弄成如今的样子,他并不开心。
想着,赵时煦握了握自己掌心里的那只手。
“对了。”赵时煦忽然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