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不懂就问,斯特林伯爵的两个属下则笑着摇头解释“林恩小姐不必害怕,这应该是最普通的引蛇药,对人没有什么伤害。至于这件裙子,虽然药量很重,但是只要不是长时间的穿着它,仅仅是短暂的接触,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说话的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一种可能。“现在天气很热,小姐们穿衣试衣时也许会出汗,那样就很容易在皮肤上留下味道,对于人类来说,那样的味道几乎闻不见,但是对于蛇类来说,还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其实只要附近没有蛇类活动,这药就没有多大作用,怕就怕像是刚刚林恩小姐猜测的那样,有人特意放蛇进林子,那穿着这件衣服的人,肯定要遭遇蛇类的攻击。”另一个人接着补充。
苏瑾眼中冷意更甚,她几乎都可以完整说出那些人接下来的计划。穿着吸引蛇虫衣服的柔弱小姐,在林中遭遇蛇类攻击,惊慌失措之下,肯定要惊呼求救,到时候再有人英雄救美,顺便表演一下奋不顾身,肯定会赢得佳人的好感。
若是再直接一点,救人的时候发生一些亲密的身体接触,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没有好感,为着名声,也得把婚约定下来。
这样的手段也许简单粗暴,但是却非常有用,更何况还有一位男爵夫人这样的亲生母亲在一旁为虎作伥,成功的概率简直太高了
“这件衣服我先收起来,这次他们没有成功,马上就会有更加直接龌龊的手段使出来了,到时候我要让他们自食恶果二位,最近帮我盯紧了那些有异动的人,等到收网之时,我需要足够的人证和物证。”
两人迟疑了一下,似乎不太放心让林恩小姐继续接触这件沾了药粉的衣裙,但是想到临行前斯特林伯爵的吩咐,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苏瑾重新系紧包裹,轻手轻脚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包裹扔回随身空间后,她就放任自己陷入甜蜜的梦乡。
所以,第二天上午,当男爵夫人心情焦急的盯着楼梯口时,在苏瑾的房间内,吉蒂夫人还在苦口婆心的规劝她
“玛格丽特小姐,还是穿那件粉色的裙子,怎么说也是夫人特意为你定做的,还送了配套的首饰。”
“我不喜欢那件裙子的风格,穿漂亮衣服当然是为了让自己高高兴兴的,如果我穿着一身怎么看怎么别扭的裙子出门玩,那也太难为我自己啦”
“要不你试穿一下,说不定穿上后就会觉得不错呢”吉蒂夫人继续建议。
“昨天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您今天违背了男爵夫人的意愿,肯定又要有不好的传言了,现在帝都还有流言说,您和夫人关系冷淡呢,这样的流言,对林恩家族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苏瑾无所谓的摆摆手,有些严厉的看了吉蒂夫人一眼“夫人,真正亲密的母女,是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彼此埋怨的,您这样郑重其事,是在说我和母亲的关系岌岌可危吗”
吉蒂夫人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接话,心想说关系岌岌可危不是事实嘛,我这样苦口婆心的劝,也是想要帮林恩家族粉饰一下你们母女之间的关系。
但是,对于吉蒂夫人这样的身份,心里想什么是一回事,说出来就不符合身份了,所以她最终选择了沉默,眼睁睁的看着苏瑾穿了一件茜红色的蝴蝶袖高腰长裙,佩戴着男爵夫人送的那套粉珊瑚首饰出门了。
“母亲,让您久等了。”苏瑾欢快的声音自楼梯口响起,男爵夫人抬头,脸色紧绷。
“怎么没穿昨天我送给你的那件,是嫌弃母亲的眼光吗还是,对母亲心怀怨怼”
男爵夫人的话有些重,苏瑾却仿佛没有听懂男爵夫人的指责,巧笑倩兮地抬了抬莹白如玉的手腕儿,露出一串浅粉色的珊瑚手串儿。
“怎么会,虽然那件粉色裙子从样式到颜色,从剪裁到装饰,没有一处让我觉得可心的,但是既然是母亲多年来送我的第一条裙子,我还是很高兴的。您瞧,我不是戴着您新送我的首饰吗”
莫兰夫人觑了一眼男爵夫人的脸色,笑呵呵的圆场“有挺多夫人小姐们喜欢那样华丽梦幻的风格,据说是从法兰克宫廷流行过来的,我看你母亲是想让你赶一赶潮流。不过不喜欢也没什么,母女间哪有那么多计较”
苏瑾冲着莫兰夫人甜甜一笑,接着她的话说道“就是嘛,一件新裙子而已,母亲又不是刚愎自用之人,怎么会连我每天必须穿哪件衣服都要指定呢”
说到这里,苏瑾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扫过男爵夫人恼怒的面容,状似无辜的反问道“是不是啊,母亲,只是一件小事,我们何苦小题大做,在这里浪费唇舌呢。出发的时间快到了,我去找人了。”
说着,她就提起茜红色的裙摆,从男爵夫人面前从容而过。
大门外,艾米丽、夏洛蒂和简这三个姑娘,以及几位年轻的绅士,都已经等在那里,大家看到苏瑾出来,纷纷和她打招呼。
苏瑾露出温和的笑容,和这些同行的旅伴问好,还特意关注了一下男士们用于打猎的各种装备。伊恩卡文迪许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猎枪,语气笃定的承诺,今晚,女士们一定会品尝到他亲手猎杀的猎物。
“期待您满载而归,卡文迪许先生”苏瑾认真的祝福,夏洛蒂也活泼地表达了自己的期许,这让卡文迪许家的大公子更加意气风发了。
苏瑾的视线转了一圈,发现乔治费滋先生并没有在人群里,感到有点诧异。但她没有询问其他人,只是站在一旁和艾米丽聊天,这样事不关己的表现,让泰勒先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为朋友的坎坷情路感到担忧。
乔治费滋先生当然不会错过今天的活动,不过片刻,他就大踏步的从远处走来,步履有些匆忙。
“咦费滋先生今天不准备打猎了吗”艾米丽没有看到乔治费滋的打猎装备,有些诧异的询问。
一旁的泰勒先生为朋友解释“乔治不喜欢打猎这样的活动,他对动物总是有一种柔软的天性。今天他想收集一下这附近的植物标本,作为他绘画和雕刻的素材。”
泰勒先生说话的时候,乔治费滋已经走到了附近,刚想按照惯例,朝着苏瑾露出一个深情忧伤的笑容,他的目光,就生生僵在了苏瑾的裙子上。乔治费滋本来就是此刻话题中的人物,脸上的神色当然逃不开众人的观察。
然而,除了苏瑾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了理解和同情的眼神,他们认为,费滋先生是被心上人惊艳到了,神情才会震惊呆滞了片刻。苏瑾平时很少穿这样颜色娇艳的裙子,一向清新自然的着装风格突然变得艳丽妩媚,确实让人目眩神迷。
大家露出会心的微笑,乔治费滋的反应也很快,他随即露出一个有些尴尬有些羞涩的笑容,配上他璀璨完美的面孔,让众人心中的惋惜之情更深。
踌躇了一下,乔治费滋没有选择上前和苏瑾单独聊天,只是在和其他人寒暄时,欲言又止的望了苏瑾几眼。当然,这是其他人的看法,其实苏瑾觉得,他是和刚刚出来的男爵夫人互换了眼色。
天色不早了,绅士们纷纷提前离开,去做打猎之前的各种准备,女士们则成群的边走边欣赏这夏日中的山光水色。
苏瑾走在一行人的中间,不远离人群,不靠近树林,拉着几个年轻姑娘坐在开阔的地方,等候绅士们狩猎归来。
在男爵夫人和乔治费滋不安分的目光中,苏瑾悠然地度过了她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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