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给老太太做一件像样的寿礼,米朵白日不再卧床休养, 而是将大部分时间用在做针线上。
她的绣技虽然生疏了这么多年, 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却比从前的原主强上太多。
生辰那天, 当老太太看到米朵奉上来的小幅绣屏后,当即笑道“我们二丫头的针线活真是越发出色了。”
这个时候时间还早, 和寿堂里只有两三个过来贺寿的亲友,都是和老太太交好的贵妇太太们。
其中一个穿黑领金色团花纹旗装的中年妇人便凑趣笑道“几个月不见,二姑娘出落的越发水灵了。蕙蓉在家时常常提起你,你这些天怎么也不去我们家串门”
米朵大约认得这是老太太的一个表亲,嫁给了一个闲散宗室,她的女儿蕙蓉和原来的雅柔关系也算不上太好, 最多就是点头之交。
米朵还未说话, 老太太就替她说道“二丫头前些日子在功课上用功太过, 所以这两个月我便命她好生将养身子。”
旁边坐着的几个夫人便赞米朵好学, 米朵便做羞涩状站到了老太太身边。
过后,雅薇和雅宁、雅兰相携而来, 她们奉上寿礼后,米朵便和她们一起退到了和寿堂的东间。
雅兰等丫鬟们上了茶点,便把她们打发出去了,然后拉着雅宁凑到窗前张望。
米朵听到她们说起“诗菡”“心怡”几个女孩子的字眼,猜到这应该是跟她们相熟的几个小姐妹,也就懒得跟她们掺和,自己坐在一旁清清静静的喝茶。
雅薇却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她来到东间以后, 脸上堆起来的笑容便消失了。
米朵想起最近每次见她,她都是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坐过去,轻轻问道“大姐姐,你在想什么”
雅薇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她如何能告诉米朵,她的姨娘
私下里听见马佳氏跟身边人说起,宫里的荣主子有意想给娘家侄子寻一个知根知底的姑娘,听说府里的大姑娘年纪相当,便动了念头。
可惜她姨娘没有听全,并不知道马佳氏的意思怎样,因此她这些天一直在为此事忐忑不安,不知道那位荣主子的内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也不知道马佳氏到底有没有答应。
雅薇正在这里想心事的时候,雅宁和雅兰之前口中所说的诗菡和心怡也跟着各自的额娘到了和寿堂,拜见过老太太以后,便被丫鬟带到了东间。
雅兰和雅宁便热情的上前跟两位小姑娘说笑,其中穿着淡粉色锦缎绣芍药旗装的心怡明显跟原来的雅柔关系更好,很快就撇下雅兰和雅宁,过来跟米朵说话。
“这些日子你怎么总不出门前些日子我堂姐在家里办了个茶会,也没见到你出现。”心怡说这话的有些抱怨,同时上下看了米朵一眼。
米朵今日为着寿辰,特地选了件玫瑰紫的旗装,旗装上绣着绿荷白莲,富贵中又带着几分清雅。这样的颜色等闲人是压不住的,但是原主却给米朵留了副好容貌,虽不及苏锦如那般眉目如画,但是却比苏锦如多了几分贵族千金的明艳大气。
这身玫瑰紫的旗装配上头上的紫玉簪子,越发显得米朵明艳照人,肤若凝脂,哪里有半点的气色不好。
她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做功课的时候贪多,晚上睡得迟了些,后来又着了些风寒,如今已经没事了。”
心怡道“没事就好。你不知道你这一病,可把我闷坏了。前儿我堂姐不是在家举办茶会吗,请的人多半是明年要参加选秀的姐姐们,她们谈的也都是选秀和规矩那些事,虽也有一两个和我年纪相当的人,但是又不大熟,可把我闷坏了。”
米朵这些日子已经是第二次有人在她面前谈起选秀的事了。
她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多感兴趣,便任着心怡发了堆牢骚,然后等宴席开始,两人便结伴坐到了一起。
老太太的生辰宴,也无非是和以往一样,吃吃饭,听听戏。
台上的人咿呀咿呀唱着的时候,底下的人有的专注听戏,有的三三两两的说话,这时心怡也趁机跟米朵说悄悄话。
“我看你大姐雅薇也到了年纪了,明年是肯定要去参选的,不知你们府上可有什么打算”
心怡这么一说,马上就提醒了米朵,对啊,雅薇今年十四岁,确实有了选秀的资格。也难怪她这些日子心事重重,原来是为的此事。
寿宴过后,米朵找了个机会问马佳氏“额娘,大姐是不是要参加明年的选秀了”
马佳氏对着镜子理了下妆容,“是雅薇那丫头和你说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我看大姐她最近有些心神不安,便猜到应该是为的选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