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不停的叫着,听的人心烦躁。
太阳很大,宗元一个上午割了小半亩的麦子,这会儿已经将近十一点,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他走到路边老树阴凉地休息,镰刀和草帽随意放在一边,汗水浸透了他的背心,肌肉线条明晃晃的抓人眼球。
陈红梅急匆匆的挎着一篮饭过来,利落的给宗元的杯子添上水,“儿子,还有多久整完”
宗元看了一眼七零八落的田地,算了一下时间,“明天下午吧。”
陈红梅脸上露出一个笑,包含风霜的脸上皱纹一道跟着一道,“那就好,别看咱们家就一个男人,照样也比别人强来,阿元,快吃,你妹专门给你炒的菜。”
乡下闻到的空气都是青草的味道,蓝天白云,树荫婆娑。
宗元吃着饭听着陈红梅的絮絮叨叨,沉默的出着神。
仿佛上一秒,付辛还趴在他身上撒娇,老不羞的死拽着他不放手,偶尔还会拖长音的喊一声老公。
陈红梅趁着宗元吃饭的时间,下了地娴熟的把割下的小麦收成捆,一捆四五十斤,放在扁担上她还能带回去两捆。
宗元看了看日头,“妈,你快回去吧,小妹等着你呢。”
“哎,”陈红梅说,“这会儿太热,你先歇着躲会儿,等一会儿再来,妈不着急。”
这地方是山区田地,地区凹凸不平,田块不规则的很,七零八落,别说收割机,交通都不怎么方便,全靠手力。
宗元一头板寸,眉目坚毅,他摸了摸身上的兜,掏出一包品质低劣的烟。
烟草味又烈又粗糙,他弹了弹烟灰,揉了揉眉心,把付辛的身影赶出脑子,远眺,“乡下挺好的,这身体记忆靠谱,做什么都容易上手。”
0046说,“就怕你不适应。”
没想到他能做的那么好。
路头走来一个拉着皮箱的年轻男人,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泥泞的路上,眉飞入鬓,长相凌厉帅气,此时正烦躁的皱着眉,在路边的石头上蹭着皮靴脚底,“艹他妈的,该死的狗屎。”
石头太钝,蹭的不干净,江盛衍又爆了一句粗口,太阳裂的很,晒的他口干舌燥,他舔舔嘴上的皮,远远看到树下躺着一个人。
这地方方圆五百里不见小卖部,渴的他心情暴躁,他拉着箱子走过去,问树下那个乡巴佬,“喂,你们这哪里有卖水的”
宗元闭着眼睛小憩,“没有。”
“艹他妈的,”江盛衍太阳穴一鼓一鼓,“什么个破地方。“
宗元把草帽戴在脸上,根本不想搭理这个人。
江盛衍嗓子都要冒出火来,他眼睛撇到了乡巴佬身边的杯子上,咽了咽口水,艹,想喝,但太他妈不干净了。
他瞅了瞅这一片,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也可能是因为山路崎岖,竟然没见到一个人。
他拖着箱子走过去,“那你总该知道哪里有地方能吃饭休息吧”
宗元懒洋洋的声音从草帽底下传来,“那你总该知道什么叫礼貌吧”
我靠,江盛衍脸色铁青,一句粗话没骂出来,就拜倒在口渴之下,“请告诉我”
宗元勾着唇,慢条斯理的回答,“没有。”
这地方叫梨村,在地图上根本看不出来的那种,这里还没到村口,想找吃饭休息的地方想去吧。
江盛衍,“你耍我”
这几句话说完,都没口水可咽了,江盛衍都能感觉自己嗓子里的血腥味,他心烦气躁的站起来走来走去,一脚踢在那根老树上。
树叶抖动,窸窸窣窣,他瞅瞅躺在树底下的那人,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他纠结了半天,还是悄咪咪的走了过去,朝着水杯伸出罪恶的手,还差一点,一点,终于握到手了
做贼心虚的一下子跑到大树后面,江盛衍再看了一眼宗元,确定还在睡觉,迫不及待的打开杯盖,嘴里念念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