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微微一酸。
梅疏拉过宋观山的手,举了起来,示意了一下“这位是宋观山,我的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
严寒终于意识到,当梅疏说“这是她的男朋友”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再是他了。
从前她会在别人的面前微微一笑,点一点头,含蓄而委婉地冲着自己说“这是严寒,我的未婚夫。”
可是现在不是了。
他再也不是她的未婚夫了,而她再也不是那个走在他身旁、一脸淡漠却又温柔的少女了。
现在这个少女属于别的男人了。
严寒用力握了握掌心,只感觉胸口那处真的很不舒服。
好像是有一点疼。
也好像是有一点酸。
总而言之,他很难受。
只不过虽然如此,严寒依旧伸出了手,放在了宋观山的面前“你好,宋先生。”
宋观山也伸出了手,没有牢牢握住严寒的手,只是虚虚碰了碰,便抽了回来“幸会,严先生。”
严寒看着他,心中有着疑问,问到“宋先生怎么知道在下姓严”
这时候他才发现那个青年有着一双灰色的眼睛,看起来不像纯种的亚洲人,里面冷淡而疏离,仿佛没有一丝温度,只剩下冰封万里的疏远“梅疏曾经和我提前过严先生。”
他点了点头“是,我和梅疏是旧相识了,还不知道她说”
宋观山接过了话,声音低沉“无非就是严先生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罢了。”
现场的气氛瞬时更加微妙了。
宋观山的话与刚才董素的话相比,只是更加刻薄,甚至没有丝毫的掩饰。他坦坦荡荡地表示了自己对于他的不喜,偏偏还又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仿佛这一句话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招呼罢了。
宋观山无视了严寒僵硬的脸色,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需要感谢严先生的,要不是您大公无私、舍得奉献,我可能就碰不到梅疏了,所以我与梅疏能有今天的缘分,还是要仰仗于严先生的慷慨大方。”
他勾了勾唇角,弯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所以,谢谢了。”
严寒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出乎意料地没有感到太多的愤怒。
当然,生气还是有的,只不过还算不上愤怒,而且在他心中现在最多的还是一种伤心。
的确是他放手了,才把投向他人的机会给了梅疏。
从前这个可以宣誓他的占有权的,只是他一个人。
如今却有另外一个人搂着他曾经的未婚妻,可以在她跳完舞之后嘘寒问暖,递上一杯热水,为她擦拭掉汗水。
这些他曾经都可以做。
只不过没有做。
所以他现在只能看着另一个男人做出这些举动,而且还不能反驳。
难道宋观山有一句话是说错了吗
没有。
严寒难受就难受在于他知道宋观山的话都是对的。
董素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只觉得心中不舒服。
她看着宋观山,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之前对她说的话,也必须得承认,宋观山的确是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
董素不明白。
当年梅疏离开的时候她去在机场偷偷地看过她,而那时候的她的确是坐在轮椅上面,整个人看上去苍白而憔悴,完全没了以前的自信与坚强。
那样的她是怎么得到宋观山这么一个男人的青睐的
梅疏在那个时候连路都走不了,她到底是怎么在六个月之内站起来、并且重新可以跳起舞的
董素不知道,而她也不想知道。
也许在她看来,当初如果梅疏就这么一蹶不振,这样或许在她看来才是最好的。
没有很多人知道,在这个女孩子甜美的外表下面,会是有这么一颗与容貌格格不入的心。
她看着梅疏现在依旧波澜不惊的脸,只感觉她更美了。生活上面的打击没有能够消磨她的意志,反而给了她一种经历过风雨的成熟。
这样的梅疏无疑更加迷人。
董素心有不甘。
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开了口“姐姐,你后悔吗”
梅疏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大闹一场,要不你也不会出车祸。如果不出车祸的话,你现首席的位置就不会被撤下来了。”董素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她知道现在的青年团首席是一个叫莫妮卡的法国女孩。
梅疏已经不知道该去如何回答这种问题了。
董素说话之前都不带脑子、不打听一下吗
还是她太急于挑衅她了,所以都不肯沉下心来了解一下情况
梅疏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宋观山看见了,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别在了耳后“首先,我不是你的姐姐。”
“也许我们很不幸地有着同样一个母亲,可是血缘并不能代表亲情,而我也很庆幸,不然的话我还必须得认你当我的妹妹,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很委屈”
“其次,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是首席。”
梅疏看着刚刚赶来、站在严寒与董素身后的董母,瞥了一眼她脸上震惊的表情,微微一笑“妈妈,你也是,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