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再不愿意出门,现在她也必须出门一趟了。
茶茶因为结婚辞职,给自己争取来的新编辑约了今天见面。景鲤再怎么因为现在的这本书怎么火,但是在庞大的网站集团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渺小的存在,她可没有多少资本骄傲。
这可是她赖以生存或者说是赖以吃饭的活计。
景鲤收拾好了手边的东西,给自己撸好了妆。
原本想要往精致的方向化的手顿了下来,景鲤突然就想起来自己不再是那个走到哪里都可能碰上镜头的景鲤了,不过是一个小市民的景鲤不需要活得这么精致
这样想着的景鲤干脆就只涂了口红画了眉出门去了。
这边还是大太阳的天气,但是和景鲤前一刻还在的沙漠终究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这种在以前的她看来已经是灼人的温度在现在的她看来还是温暖的。
但是景鲤自己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差别,她撑起了伞,走出了自己住着的这个小区,然后打了车,到了万达的星巴克,点了一杯馥芮白,就坐在窗边,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电脑。
她之前收拾东西就是在收拾这些有的没的。
创作的环境无疑是很重要的,景鲤有的时候写到没有灵感的地方也会选择走出来换个环境,看能不能激发出来自己的创作。
事实证明,这个做法是有效的。
对于她来说,来星巴克创作已经算是常规操作了。
只不过往常无往不利的法子现在也不过尔尔,她打开为了电脑,面对着自己写好了的大纲,看着文章里面或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首先感受到的却是一阵怅然若失。
她一点都不想写,也一点也不想继续这本书了,这样的想法在已经在微博上公布了下本书的计划的情况下很是任性,对满怀着期待的粉丝也很不公平。景鲤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却又下意识地想要任性。
就这么呆呆地坐在了电脑前面,等到馥芮白里面的冰块也开始消融,塑料的杯子上开始出现了水珠的时候,景鲤听到了一声无比熟悉的声音。
“景鲤”
她呆呆地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长相精致,在眼角带有一点点粗犷,但是笑起来却很是温和的男人。这个人给了她很是熟悉的感觉,但是很显然,自己并不认识这么个人。
无论是这个身体的记忆还是另一个身体的记忆
景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甚至于强调了一个另一个身体。她都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在现实世界见到的人怎么会和一个书中的世界的记忆有关系呢
心里淡淡地嘲笑自己的不知所谓,面上的礼数却没有缺,景鲤放下了手上刚刚拿了起来的馥芮白,看向了男人,“你好,你就是茶茶说的新编辑吧”
像她这样签约多年的作者,对于一个网文集团来说也可以算是一个员工了,对方强调要线下见面也很正常,景鲤觉得麻烦却也还是来了。
男人坐在了景鲤的对面,笑着说,“我叫陈尔,是新来的编辑,经验不多,没有茶茶姐这么厉害,你可千万别嫌弃我。”
“怎么可能会嫌弃你你这么能干”景鲤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了之后连自己都懵了,而后反应过来只能尴尬地对着陈尔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不过我是真的相信你,你看上去就是好厉害的样子。”
陈尔没有揪着她的话而生气,看景鲤在意还有点过意不去,“没事,夸我的话就算是瓢了嘴说的听着也只会感到舒适。”
说到最后,他的嘴角还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景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再抬眼看的时候,陈尔的表情又很正常。两个人即将成为合作对象,从生疏到熟悉,好像都要经历这个过程。
当初和茶茶认识的时候是从网络上开始的,因为相隔了一个虚拟的空间,景鲤也自在很多,不像是现在,面对面,似乎什么话都聊不下去。
景鲤觉得自己要尴尬到爆炸了
好在陈尔出声缓解了双方之间的尴尬,“我听茶茶姐说你的新书已经在准备了,方便和我说说吗”
作为编辑,问这个要求还是很正常的。
但是她的情况又有一点复杂,具体就表现在她现在对自己的新书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有点抗拒写它。
她的为难被陈尔看出来了,“你有什么顾虑吗有的话可以说出来,可以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茶茶已经是网站比较特别的编辑了,可能是一位本身热爱这个行业,又因为眼光好签下了好几个大火的作者,景鲤算起来都可以说是她手上比较不火的那一批了。因为有资历也有本事,茶茶做事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主编看在她手上的作者的份上都会纵容一两分。
但是景鲤知道,网站很多编辑都是冲着赚钱去的,作者手下的书有越大的流量,她们能分到的钱就越多。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景鲤本身就没有立场去指责她们。可是景鲤现在的选择可能会在一定的程度上伤害到眼前这个自己的新编辑的利益。
“我原本和茶茶说的是写这本现修的第二部的,因为原本小说的构思就有两部,这样一来既不会突兀,也能很好地留住粉丝。”景鲤看着陈尔真诚的目光,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老实交代,“但是我现在突然就不想写这本书了,甚至有点抗拒。”
没有景鲤设想中的激烈反对,陈尔的反应甚至可以说是很平淡。
“那如果不写这本书的话,你还有打算吗”陈尔看了一眼景鲤,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景鲤现在的处境无论是一般的行头还是他所了解到的资料,景鲤作为一个靠写书吃饭的人,如果不及时开新书实现劳动变现的话,可能生活的基本条件会受到桎梏。
至少她现在的生活水平是维持不了了的。
这也是景鲤苦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