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欢的生母刘姨娘是周尧曾经的大丫鬟,周家虽然数代单传,可也没有正妻还未生下嫡长子就让丫鬟开怀的道理。
秦氏进门后一举得男,生下嫡长子周浩然,三年后生下次子周蔚然,可把周老爷子周老夫人高兴坏了,有了两个嫡孙,谁还在意庶出的孙子
因此老夫人亲自派人给刘姨娘赐药,防止她生下儿子,生出异心。
刘姨娘曾经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三等丫鬟,她怕是也没想过区区一个丫鬟,竟敢瞒天过海,将药换掉,成功怀上身孕。
这个孩子就是周欢。
也是因此,周欢一向不得家里人的喜欢。
也是,谁会喜欢一个阳奉阴违,自作主张的奴才
秦氏算不得是个好主母,但也不是残害磋磨妾室的人,刘姨娘以后就算没有孩子,她也不会克扣她半点,可想而知,秦氏有多生气。
毕竟通房丫鬟几乎是大户人家公子哥都有的,她是标准的土著人,心里不舒坦是不舒坦,但觉得这事儿正常。
但奴才瞒着主子偷换避子汤,那就是丑闻了。
可以说,周欢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以至于到了今天,刘姨娘在名分上还是个通房丫鬟,也就是底下的人对她客气,称呼一声姨娘。
秦氏固然膈应她们母女,但依旧不失作为正室的气度,在吃穿用度上从未克扣,没想到一时的宽容竟成了她们放肆的资本。
秦氏身边的嬷嬷跟了她多年,是她的奶嬷嬷,“夫人,您何苦和她置气您是嫡母,难不成还受不得她一个庶女的礼”
“可是嬷嬷,大小姐她到底已经是未来的宫妃了,受她的礼,会不会,会不会有些不好啊”白芷讷讷,心中颇有些不安。
赵嬷嬷冷笑,点了点白芷的脑袋,“真是不开窍都说了,她位份最高不过正七品,正七品也就是个敕命,更何况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呢咱们夫人可是正二品县主,正三品诰命受她的礼又怎么样一个小小的庶女,见了嫡母竟然只行平辈礼,谁教的她”
秦氏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好了嬷嬷,别说了,快到小小的院子了,这些污糟事别进她的耳朵”
到了周宜然的院子,她见到女儿就上前抱住直哭,直说她瘦了,受了委屈,一定给她出气等等。
周宜然对这话是深信不疑的。
原书中,原主被害的香消玉殒,秦氏周尧及周家兄弟悲痛欲绝,动用关系,让周欢彻底失宠,被人毁容,抑郁至死,又把柳昭媛拉了下来,给原主报了仇。
“娘,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别生气了,女儿不日就要入宫,在家呆不上几天了,可不想和她斗得乌烟瘴气的,没得坏了兴致。”
秦氏破涕为笑,拿帕子擦脸,“是是是,小得对,不过总要给她一个教训,走,去见你祖母”
周宜然的祖母安氏住在周府的延年院,相当于皇宫中皇太后宫殿的位置,本身就是上一任家主养老的院子。
只是周老大人三年前就去世了。
平常能陪着她的人,也就一个周宜然,可现在她就要进宫去了。
秦氏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老太太眼神一亮,打发身边的丫鬟紫霞去请,“快,把夫人小姐带过来,我正想着小小要回来了呢”
紫霞在她身边伺候多年,嘴最是巧了,“就知道,老夫人一心惦记着二小姐,我们这些个人啊,在二小姐面前,那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老夫人您且等着,奴婢这就把您的心肝儿找来”
“你这丫头嘴巴真厉害”老夫人嗔骂着,却尽显亲昵。
没过多久,老太太就影影绰绰地听见了周宜然和紫霞的交谈声,“二小姐您快进去吧,您是不知道,这一个月老夫人想您想的天天在嘴上念叨着,奴婢姊妹几个听得每天都要念叨上几次呢”
紫霞掀开帘子,老夫人便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孙女,给自己行礼过后,连忙把人拉过来坐在榻上,嘘寒问暖的。
良久之后,秦氏才开口,“母亲,小小今儿回来,刚换好了衣服就来了您这儿,可见她也是想您的,本来她受了惊吓,我想着让她多歇一阵儿的,可这孩子倔”
话还未完,就被老夫人打断,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秦氏,没有半分浑浊,“受惊吓怎么回事”
秦氏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这个,自然不会放过。
没等她开口,赵嬷嬷就率先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夫人啊,您可要为二小姐做主啊今天在殿选的时候,大小姐故意踩在了二小姐的裙摆上,要不是二小姐一般时候都举止得体,有检查衣服的习惯,拽了一下,怕是就会在大殿上出丑啊,别说入宫为妃了,就是颇有些脸面的人家,谁会聘这样一个儿媳大小姐她好狠的心哪好歹二小姐也是她的妹妹啊”
老夫人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茶盅重重地磕在桌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