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尤这次被分到的猪肉叫年度优秀公关,一共有五人获奖,和麦的小雪也在其中。
大家一齐上台,排排站,分果果。
没成想,江彻是这次发果果的人之一,只是按上场顺序,江彻被分到了给小雪颁奖。
周尤不太开心,眼角余光瞄着江彻,唇线绷得很紧。
江彻站在小雪面前,唇角向上翘着,漫不经心地打开荣誉证书。
主持人宣布颁奖的时候,江彻忽然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肩膀,“曾先生,我能不能和你换一下。”
被称作曾先生的男人不明所以。
江彻瞥了周尤一眼,“这位是我太太,我不给她颁奖,她会不高兴的。”
曾先生了然,大方和他换了证书,又换了位置。
周尤对上江彻似笑非笑的眼神,不自觉红了脸。
江彻和周尤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大人们却等不及了,每次回帝都,都要被陆明绮和江其峰旁敲侧击,他们甚至不惜出动了江彻爷爷,明示暗示让两人早点生小孩儿。
周尤每次都脸,特别乖巧地应声说好,然后江彻就在一旁唱白脸,说现在还年轻,这么早要小孩是个累赘。
两人早就商量好,等周尤二十七岁再要小孩。
可某次家里没套,江彻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心存侥幸没戴,结果就很不幸地中招了。
婚后第二年的除夕,他们在枫山别墅吃团圆饭,山珍海味大鱼大肉摆了一桌。
周尤闻了犯恶心,连夜找医生过来检查,确认怀孕。
怀孕后的周尤珍稀程度直逼国宝大熊猫,还不到三个月,陆明绮江其峰还有江彻他爷爷就接连赶往星城,劝周尤不要再去上班。
周琪在实习,也经常打电话,问周尤什么时候不工作了。
经不住劝,周尤只好请了假,回家休养。
怕她呆在家里无聊,江彻时不时就带她出门散步、逛街,陪她去上插花班、陶艺课。
虽然受到了精心照料,但这一胎周尤还是怀得很辛苦,肚子里的宝宝特别闹腾,前期孕吐严重,经常睡不好,整夜整夜地失眠。
周尤本就敏感,被江彻宠惯了,孕期神经衰弱,性格也变得反复无常,有事没事就要找江彻吵架。
自己的老婆也没办法,只能忍了。
可有次江彻在公司开会,周尤又找了件事要找他吵架。
他本来想会后再回拨,可脑子短路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就猝不及防传来周尤的哭闹声。
江彻只得挂了电话。
来开会的众人虽没说什么,但都面面相觑。
会议结束后,江总婚姻出现危机的流言就愈传愈广,而且变幻出了多个版本。
江彻年轻多金,又高大帅气,即便是结了婚,身边也从来不缺想要往上扑的小姑娘,更别提还有夫妻不合的传言了。
下半年的时候,江星要推新一年度的明星产品,嘉柏直接调了一支公关团队入驻江星,给新产品量身定做公关方案。
这次来的公关团队里有个女生长得特别招人眼,清纯,气质好,业务能力也不错,江彻觉得某些角度和周尤有些相似,也下意识多看了她几眼。
公关团队入驻一个半月,方案来来回回推翻修改,新产品最终发布上市,颇受市场欢迎,口碑也很不错。
公关组请老板一起吃饭庆功,江彻欣然接受。
庆功席间,众人频频敬酒,江彻因为周尤闹得厉害,最近心情都不太好,索性当是借酒消愁,敬酒的都来者不拒。
快要结束的时候,江彻起身去洗手间,在走廊,他接到周尤电话。
不知道是谁和周尤说了公司里传的风言风语,什么两人夫妻关系不和,很多女生来贴他。
最近周尤老拿这事找他吵,怎么解释都不听。
酒精上头,他实在是控制不住,冷淡地说了句,“今晚我不回来了,你早点休息。”
话音未落,身后就有人轻轻柔柔喊了声“江总”。
江彻顿了顿,电话那头的周尤忽地泪如雨下,直接挂断电话,又关了机。
那女生英文名叫shirey,刚好是在周尤怀孕回家休息那会儿进的嘉柏。
到了江星,比起很多女员工觊觎还未结婚的陈星宇,她倒是对已婚的江彻一见倾心。
新产品项目是江彻力排众议投入大量资金研发的,他很重视,就连每一次的公关方案讨论都会抽空参与,shirey自然也见了江彻很多次。
早就听说,江彻虽然早早成家,但夫妻婚后不和,听到这通电话,她更是确认了什么。
“江总,你好像有点醉了,”她小心翼翼上前,略带几分羞涩地轻声说,“我前段时间刚考到驾照,晚上也没喝酒,江总,不如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江彻淡淡瞥她一眼,没出声。
她将之视为默认,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又往前走了两步,腿还微微往里拢了拢,“这段时间,实在是很谢谢江总的照顾,感觉在江星学到了很多。”
她扑簌着眼睫,缓缓抬眼,“江总今天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开心,我不太会说话,但是如果有我能帮到江总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江总如果相信我的话,也可以跟我说一说不开心的事,我可能没有办法安慰到你,但我可以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说着,她轻轻伸手,想要帮江彻整理衣襟。
江彻忽地握住她的腕骨,眼睛盯着她,一秒、两秒、三秒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般,他将shirey的手狠狠甩开。
“你倒是有一件事可以帮到我。”
“现在立刻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shirey心下一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泪珠悬在眼眶里,好像下一秒就能滚落,“江总,我”
“收拾一下,从嘉柏滚出去。”
江彻慢条斯理整理着领口,声音很淡。
shirey慌了,“为什么,江总我做错了什么”
“你让我太太不高兴了。”
shirey被猛地甩开,这会儿还扶着墙,身体发抖。
见江彻连个眼神都没给就从身边走开,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彻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故意喊的那声江总
她回头望向江彻冷漠的背影,身体抖得愈发厉害。
江彻很快便回了家,屋子里开着灯,一片安静。
周尤哭了很久,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她发丝凌乱,小脸满是泪痕。
江彻走近,坐在沙发边上,缓缓俯身,爱怜地亲了亲她,又想抱她回房。
周尤被惊醒,瑟缩着睁开眼,见是江彻,眼泪唰唰唰地又往下流。
江彻原本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面对周尤时,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
等她怀孕了作起来,他这一天天也饱受精神折磨,时不时想要爆发,可最后还是被磨没了脾气。
他轻轻啄着周尤颜色偏淡的唇,然后又吻她的脸蛋、眼睛,亲昵地小声哄着,“宝宝不哭了,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说不回家,我是说的气话。”
周尤本来是抿着唇哭,江彻这么一说,她忍不住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将人揽入怀中,还和她告状,“刚刚你是不是听到有人叫我江总了你们嘉柏有个女生想勾引我,我把她辞退了。你们嘉柏的招人到底有没有标准,我看我应该好好去查查嘉柏的人事了,什么人都往里招。”
周尤顿了顿,泪眼婆娑地看他。
然后又埋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很细,“江江彻,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其实其实每次吵完架,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地无理取闹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我自己都觉得很难看,江彻,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的,我只爱你,永远都只爱你。”江彻环抱住她,温声安慰,“你怀宝宝太辛苦了,等生完这个,我们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周尤点了点头,又很快摇头,“一个宝宝太孤单了,我们要生两个,说好的。”
“好,生两个,你说生多少就生多少。”
两人抵着鼻尖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周尤终于被安抚,任由江彻抱着回房。
新产品上市过后公司没那么忙,江彻腾出很多时间来陪周尤。
周尤怀孕辛苦又敏感多思,中间还有两次定期孕检检查出来的情况不容乐观,她担心得睡不着。
之前那些无理取闹,其实是患上了产前抑郁的表现。
好在江彻没有任其恶化,拿出了平生最大的耐心来陪伴呵护。
月份慢慢大了,周尤的情绪也一天一天好转起来。
外面有阳光的时候,两人坐在阳台的小花园上晒太阳,讨论名字。
肚子里的宝宝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江彻图省事,取了两个名字,如果是男孩就叫江思舟,如果是女孩就叫江思周。
周尤乍一听,“有什么区别”
江彻一笔一划在她掌心写下来,她十分嫌弃,“你是不是对我们宝宝有什么意见,麻省理工毕业就取了这么普通的两个名字,一点内涵都没有。”
没过多久,江彻爷爷就来了通电话,兴冲冲告诉两人,他给宝宝取了名字。
江彻爷爷十多岁就进了部队保家卫国,退休了住在大院里也学其他老爷爷舞文弄墨,但实际上肚子里墨水不多,给男孩取的名字叫江保国,给女孩取的名字叫江爱华。
周尤沉默片刻,扯了扯江彻衣摆,小心翼翼道“我觉得江思舟和江思周都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