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一旁的花盆已经空了。
眼前的少年美好的像是一幅精心描绘的油画, 仿佛一碰就能被轻易破坏似的,奥德罗塞一时间竟然没有上前的勇气。
结果这一犹豫,就看到他缩小到只有手掌大的精神体迫不及待地从桌子上跳下来,然后身形变大,低下头热情地对着桌子上的少年舔了起来,不断发出啪嗒啪嗒的水声。
还有少年口中逸出的小小惊呼声“痒”
眼前嫩的可以掐出水的美少年瞬间消失,只剩下一坨黑乎乎的后背。
奥德罗塞
虽然明白他的精神体其实就是他自己, 但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一瞬间, 奥德罗塞还是有一种头上冒绿光的感觉。
很快,少年细腻柔软的皮肤触感和身上淡淡的甘苦味通过精神体的共感作用传递到他身上, 奥德罗塞喉结滚动, 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 控制精神体回到高维空间内, 上前覆了上去。
他将一只手臂撑在少年身侧,另一只扶在他肩头, 把人牢牢地禁锢在自己怀抱范围里。
直到掌心触碰到温热的皮肤, 他才终于确定,他的小奴隶回来了。
眼眶一热,喉头也涌起一股咸涩, 伴随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而来的, 还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恐慌。
看到他这幅模样, 苏断有些慌了, 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他的脸颊, 很小声地叫他“奥罗。”
那个坑人的道具把擅自他变成了原形,还不包邮,他投诉了之后才帮他改了参数。
但是改了之后好像也没好到哪去
新形态的加载时间居然要整整十年
苏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沮丧的简直都快哭出来了如果一颗茯苓真的能流出眼泪的话。
而且他加载的地点还长满了花,让他更难过了。
好在奥德罗塞很快就找到他,把他从花丛里救了出来。
奥德罗塞伸手握住苏断挨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像个大型犬一样,将自己的脸颊在他柔软的掌心中轻轻蹭了一下,像是想确认什么一样,哑声问道“这一次留下来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脏忽然细密地疼了一下。
像是在他不记得一段时空里,仿佛把最珍爱的人弄丢过一样,那股疼痛刻在灵魂里,即使换了躯壳也无法磨灭。
苏断连忙点头“嗯嗯,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措辞,准备交代一下道具附带的背景资料“那个,其实,我不是这个星域的人”
宇宙广阔,充满了各种各样形态的生物,像是只有一只眼睛的、长着三条腿的、不止一个头的那么有一种幼年或者力量耗尽的时候是植物,成年后变成人类的种族也算不上多么匪夷所思了。
在他重返这个世界的一瞬间,这个种族的设定已经自动添加到了世界背景资料中。
“嘘。”奥德罗塞用指尖堵住他微微张开的唇瓣,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沙哑“现在我们不谈这些。”
被堵住嘴的苏断睁大眼,呜呜地表示疑问。
“现在,先吃晚饭。”奥德罗塞说。
吃晚饭
吃晚饭不是应该把他放开吗为什么反而挨得更近了点
知道奥德罗塞的吻落下的时候,苏断才恍然明白这个吃晚饭要吃的不是晚饭,而是他。
苏断脖颈和肩膀上还留着刚刚龙留下的口水印迹,奥德罗塞低头,在那些印迹上又依次吻了一遍。
视线转到腰上,那里还留着他给苏断纹的烙印
扁圆的一颗小黑土豆,头上顶着两片小小的叶子,和他养了十年的那颗植物一模一样。
当年纹下这个印迹的时候,他只觉得是一场有些乌龙的巧合,但现在看来,也许有些提示很早就出现在他身边了,只是他当时太过迟钝,才没有意识到。
带着一丝虔诚的小心翼翼,奥德罗塞很深地弯下腰,在小黑土豆上轻轻吻了一下。
暮色正好,而属于亲王殿下的这个假期,还很长。
两个月后,奥德罗塞的星舰降落在的德勒尔帝国首都星星际港的加密区。
看着这艘历经十年时间,舰体已经有些老旧的星舰,阿维德忍不住鼻头一酸。
兄长真的是离开了太久了。
星舰彻底停稳之后,他就按耐不住地凑到了舰门旁边,眼巴巴地等着人出来,他的精神体也已经从高维空间脱出,在停舰坪上焦躁地转来转去。
同样在这里等待了好几个小时的皇帝沉默的跟在他身后,并不敢离得太进。
半分钟后,舰门向两侧滑开,一个许久未见的高大身影带着冷冽的气息从舱门中走出。
“哥哥”
一见到人,阿维德的精神体汪的一声就冲了上去,想抱大腿。
结果在脑袋刚低下来、连人裤脚还没碰到的时候,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猛然瞪大了双眼
看着从兄长身后露出来一点儿的纤瘦身影,阿维德脑海中涌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等到那个纤瘦身影露出完整的脸之后,阿维德的表情已经不足以用呆滞形容了。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兄长这场漫长的旅行归来是带了一个人回来的,而且这个人还是个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的熟人。
毕竟是干脆利落一下把他砍到昏迷又抢走了他机甲的人。
当年苏断神秘失踪的事虽然被奥德罗塞动用权利压了下来,但是凭借着那些细枝末节的资料,他大概也能猜测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有人能在宇宙缝隙中存活超过一天,这是整个星域中公认的一条铁律。
不过当年苏断的行为确实又很诡异,不仅凭借着那么弱的身体把他撂倒抢了机甲,还能悄无声息地绕过系统开着机甲从基地中溜走,直到几分钟后才被发现,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当年没有想清楚的那些疑问又重新浮现在阿维德的心头,不过最直接的感受还是
脖子疼。
当年苏断把他打晕的那一下是真的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治疗仪也无法彻底缓解那种疼痛,他就那么活活疼了两天,连觉都睡不好。
兄长即使在教训他的时候,也不会真的对他下重手,顶多就是把他累到脱力,所以一路娇生惯养、从没被人殴打到昏厥过的阿维德亲王对于自己平生第一次遭受到的严厉打击记忆深刻。
现在看到苏断,他的后颈又开始神经反射性的疼,还是那种一抽一抽的疼。
原本想去抱兄长大腿的精神体也谨慎地把脑袋往后缩,撅着屁股慢慢地退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