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让她看一眼就行。
一笔,最多两笔,她就能确定是否出自丁止戈之手。
衬衫一点点离开陈南的身体,丁幼禾屏住呼吸。
还差一点、差一点,就在衬衣完全离开陈南身体时,他忽然一把搂住丁幼禾的腰,把毫无防备的少女拉扯到自己的腿上。
“送那么多图样,送上门来见我,不就是想哄我开心你陪我,我什么都能给你,要多少给多少。”陈南不带感情地笑。
丁幼禾呼吸急促,死命地推开他,本以为一个残疾人能有多大力气不曾想陈南竟单手扼住了她的脖子,镜片后一双冷漠的眼睛带着讽刺和威胁,“我以为你是个聪明女孩儿,知道别跟钱过不去。”
喉咙传来的压迫,和被人钳制的屈辱令丁幼禾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她拼命地挣扎,终于将放在一旁的工具箱打翻在地,零零总总的工具哐啷洒落一地。
陈南瞥了一眼,“能想明白靠手艺,不如靠身体。”
就在他不管丁幼禾的反抗就要动粗时,门外闯进了人来。
“陈先生”娇嗲的女声,带着恐惧却又有三分逢迎。
陈南显然没料到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被坏好事,正欲发火,才发现闯进来的女人倒也是个尤物,虽然不如怀里这个泼辣鲜嫩,但胜在风情万种,玲珑有致。
肖潇顿在门口,目光从丁幼禾身上划过,“陈先生,丁幼禾她今天生理期。”
陈南缓缓松开手,丁幼禾立刻从他身前逃了出去。
他理了理膝头的衬衣,淡淡地说“喔既然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不纹了。”
肖潇赔笑,“是啊,本来我也这么建议。丁幼禾不是怕回了您不礼貌嘛。”
陈南冷冷地睇了她身后的丁幼禾一眼,“怕我可没觉得她知道什么叫怕。”
“知道的,谁能不怕您呢。”
陈南冷笑一声,懒得理她们似的挥了下手,多一个字都懒得再说,彻底地坏了兴致。
丁幼禾连工具箱都没回头拿,越走越快,肖潇追了她几步,见她几乎跑起来,就干脆不追了。
算了,她现在想见的,怕只有外头等着的那一个。
一直压低的云层终于托不住雨,先是三两滴,接着是瓢泼雨下,一点不像深冬,倒像是夏日骤雨。
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丁幼禾也顾不得管,沿着来时的路一路狂奔,身上丁氏刺青的工作服都黏在内搭的羽绒服上,看起来狼狈不堪,跑出京南故居的时候,甚至把门口保安给吓了一跳。
她一路往和元染分开的巷子跑。
突然而至的大雨,令没有准备的行人都躲在屋檐下,整条街只有她一个人在狂奔。
老远的,她看见靠在墙边屋檐下避雨的的少年站起身,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快步向她跑来。
在空荡荡的十字路口,丁幼禾一头扑进他怀里,止不住地大哭起来,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值得依靠的人。
元染不知所措地被她抱着,直到感觉到手底下的纤细身体不住颤抖,他的心跟着揪到了嗓子眼,“幼幼,他怎么你了你说话。”
丁幼禾把脸埋在他胸口,只摇头。
“说话”元染几乎是低吼,余光看见了街对面的肖潇。
肖潇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没发生什么大事。
可这不足以令元染放心,他只知道他的幼幼受了委屈,她在哭。
他双手摸索着抚上她混合着雨水和泪水的脸颊,让她抬头和自己对视,先是看见那双哭红了的眼睛,心疼不已,紧接着,目光向下,顿时看清她被扯掉一颗纽扣的衣领,还有纤细脖子上深红的指印。
这一秒,宛如有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理智随着氧气瞬间从他的身体里抽离,元染松开怀里的人,朝京南故居的方向急行。
丁幼禾吓了一跳,连忙拽住他的手,“你要去干什么”
元染回头,眼睫微垂,深寂的瞳孔里是无边的冷厉。
“杀人。”
丁幼禾被他这两个森冷的字吓得浑身一激灵,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摇头,“元染,你冷静”
“冷静不了”元染吼道,“我就他妈太冷静了,才会放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你松开,幼幼,你松开。”
他那爆发之后突然冷静的语气,令丁幼禾瑟缩了一下。
见她不松手,元染回头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就在即将掰开最后一根手指时,丁幼禾终于深呼吸,颤抖着声音说“陈南不是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