舸笛:“…………”
姜逸北:“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不会心软的。”
舸笛也是无辜,他这个表情只是“真情流露”。
姜逸北看着人这么可怜,俯身准备在人额头上亲一下,安抚一下。结果唇还没碰到额头就被舸笛给抬手挡住了。
喝药了这么久,彼此的套路都很熟了。
姜逸北失笑,自己乖巧地退开。顺便把汤药递给舸笛,舸笛接过来一脸愁苦的喝干净。
虽然他一直在喝汤药,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抗拒。但是却也心中有数,这些都不过是一些徒劳的挣扎而已。
他与姜逸北大抵算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完全不抱希望,只想珍惜眼下。还有一个则是总觉得这毒明日就能祛了,往后日子还很长很长。
但好在两个人也有一些相通的地方,比如姜逸北也喜欢眼下的时光。舸笛偶尔,也会想一下自己如果真能活下来……
如果真能活下来,好像和姜逸北过日子也不错。
恰是刚刚喝完了药,门口就有敲门声。
姜逸北一边接过舸笛手中的药碗,一边道了一声进来。
进门的是沈右,手中拿着一只木鸟,并递给了姜逸北一张纸条,道,“三叔找你。”
姜逸北自是没多想,他这段时间天天绕着舸笛打转了。又因为不染城最近还算安宁,他基本处于半撂挑子的状态了。
此次三叔被人投.毒,就算三叔不找他,他也打算待会儿去看看他来着,所以只瞄了一眼纸条就算作罢了,然后回了一句“我过一会儿便去”。
沈右看到舸笛,不禁就问起了舸笛的近况。他只从展安的八卦里大致知道舸笛与姜逸北的关系,但是却不太清楚他们两人为什么待在柳倚春这儿。
算起来,真正知道舸笛现在的状况的,除了柳倚春这个大夫,就只有姜逸北。
面对关心的询问,舸笛一贯的作风就是回答“没事”。
“是没事,胎儿很稳定。”姜逸北在旁边笑了一声,活像要抬杠似的,笑得也是不阴不阳的。
“没事”两个字一出来,就直接牵扯到了姜逸北的“陈年旧恨”。他这口气至今也没顺过来,就是不想和舸笛置气才刻意搁在一边的。
此时这口气翻涌上来,姜逸北又不好直接发作,干脆拐了个弯儿占便宜去了。
舸笛随他闹去,反正自己也不会少块肉。反而还朝着面露不解的沈右笑了一下。
沈右:…………
沈右到底还是镇定,哪怕此时脸上也没什么变化,就是出门之后坐在展安面前,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上次说,他们两人是怎么了来着”
姜逸北则出门回了甲子客栈,上楼找了三叔。他进门依旧没有敲门的习惯,直接推门而入。
进门就见三叔坐在桌前,正在用一块细白的软布擦剑。那剑倒是其貌不扬,剑柄剑鞘都没什么装饰,只是剑身雪亮如镜,虽毫无纹饰,但是却依旧挡不住其光华。
都不用行家来鉴定,是个人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一柄上好的宝剑。
姜逸北有些惊讶,“您怎么把它给翻出来了”
这是三叔的剑。或者说,它以前是三叔的剑。
三叔用了这把剑二十来年,杀人无数,甚至自己的好友都毙命在这把剑下。
但自从建立了不染城之后,他便将这把杀过好友的剑给封起来了,再也没用过。天大的事儿,也只用手里的拐杖做武器。
三叔看着剑,目光沉沉,头也不回地道,“你上次不是说自己的剑断了,新的剑都用不惯么我把这剑给你如何”
姜逸北:“…………”
剑自然是想要的,这种兵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姜逸北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也就没有应声。
若这是一把普通的宝剑就罢了,这剑对三叔来说恐怕还有些不一样的意义。怎么会说给就给了
背后不给姜逸北挖个坑,姜逸北都不信。
果不其然,唐三叔慢条斯理地擦完剑,将剑插.回剑鞘,然后才转过身对着姜逸北道,
“接替九渊门门主之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