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北靠在舸笛身上,想了一会儿,才道,“想你。”
舸笛:…………
姜逸北把头抬起来,终于不再死死勒着舸笛了。醉醺醺的凑过去在舸笛脸上亲了一下,又转了个话题,“我以为我们一样,其实一点都不一样。”
舸笛:…………
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逸北把人拉进自己怀里,这次没“掐”着似的,只是把人放在自己怀里,安抚似的顺着舸笛的背,“还好我们不一样……你都不知道,那有多……恶心……”
舸笛:“好好说话。”
姜逸北噗嗤一声笑出来,抱着人摇啊摇,跟个半大的孩子一样。
舸笛跟不上这人的步子,但是说不跟着人摇吧,又没人力气大,此时哭笑不得地道,“做什么,你还闹上了,谁抢你糖了”
姜逸北“嗯”了一声,想了想,低头吻住舸笛的唇,并不怎么深,只是舌尖伸出来舔了一下舸笛的唇,然后道,“糖。”
舸笛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是不是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姜逸北带着人晃悠晃悠地走到床边,坐下来了,死活要把舸笛放自己腿上抱着,然后自己揽着人腰,埋在人怀里。
舸笛也不跟人计较了,和酒鬼本来就没有道理好讲。干脆想着把这人先给掀床上去了,剩下的等他清醒了再说。
姜逸北抱着舸笛,“好想你。”
舸笛:“…………”
舸笛有些无力,这人喝醉酒怎么这么腻歪啊,就几个时辰的功夫,有什么好想的。
姜逸北:“我一直……嗝……在想你。”
舸笛:“知道了,你先睡――你先让我起来,我给你倒杯水。”
姜逸北埋在怀里瓮声瓮气地道,“我没想到,他会来劝我这个……你应该会明白……但是我又想起来,你和我不一样……”
舸笛:“什么”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来做,给人的感受是不同的。
孔遥非要姜逸北做门主,姜逸北就是觉得烦,顺带有点想削他一顿报被追杀了这么多年的仇。
但是三叔来劝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把三叔当师父,当半个父亲。三叔知道他的过去,所以,他以为三叔……不是以为,他甚至没想过三叔会来真心实意地劝他回九渊门。
回那个噩梦里。
姜逸北声音放低了,听起来有些低落。
他道,“小瞎子……”
舸笛:“嗯”
他又道,“舸笛……”
舸笛:“嗯。”
他不依不饶:“笛子哥哥……”
舸笛:…………
怎么还没完了
八岁大的小孩儿都没这么要抱抱还撒娇的。
姜逸北低声道,“你喜欢我是不是”
舸笛无奈道,“是,最喜欢你了,我们逸北宝宝最听话了,睡吧。”
姜逸北:“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舸笛:…………
今儿晚上还睡不睡了
姜逸北不管,他就絮絮叨叨地开始说,也没什么条理,说的七零八落的,全靠听的人自己串。
姜逸北的母亲原本是个江南人家的商家小姐,算不得多尊贵,但是也还算富足。家里因为她一曲琵琶招惹了某些惹不起的,遭了灭门。
她是因为自己的品貌才苟活下一条命,被带回了九渊门,当成礼物给了前任门主,也就是姜逸北的生父。
她对九渊门门主又恨又怕,自然得不了什么宠。人家尝个新鲜就不要了,丢去做奴婢。
当时虽然怀了孩子,但是因为老门主不缺孩子,所以当娘的不值钱,孩子也跟着低贱。
姜逸北就是作为小奴仆被养大的。
但是,他娘真的是个可怜、可悲又可恨的女人。
胆小,怯懦,却又忘不掉灭门的仇恨。
一边苟活,一边良心煎熬。
这份煎熬只能全都倾诉在姜逸北身上。她夜里抱着小姜逸北,给小姜逸北扇风纳凉,嘴里说的却是九渊门都对她做过什么,灭门的仇,玷污的恨,那些小人的作贱。
到了第二日白天,却又低眉顺眼地给人干活做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等姜逸北稍大一些,因为某些意外,门主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天赋异禀,底子居然比自己前几个儿子要好。
而且当时恰逢他对其它几个儿子失望,于是便将这个儿子从奴仆中提了上来。并没有认回去,但是扔给了孔遥,让孔遥带着他教他些东西,顺带让他帮忙做些杀人的任务。
那次带走姜逸北的时候,是他娘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反抗。一个天性怯懦的女子,却拼死了不肯放开孩子的手,谁来抢就又咬又挠。结果被来带人的下人反手抽掉了两颗牙。
姜逸北很出息,他确实可以比其他的儿子更加出色,虽然门主依旧没有认回他。但是对他的关注却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