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凌容连忙推开压在她身前的祁瑾洛, 微微喘着气, 一双本就漂亮的眼睛还泛着水光。
这副模样一看就是被欺负狠了,向来就疼爱小崽子的皇帝顿时心就不知道偏到了哪里去, 当即便对祁瑾洛厉声道“阿容是你弟弟, 你这是在做什么混账的事”
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皇帝又不好发火以免引来其他人,硬是压下内心的震惊和怒火,皇帝对两人道“你们都给朕来御书房”
皇帝一脸怒容走在最前面,镇南王在之前的震惊之后反倒沉思了起来, 似是在考虑着什么,而事情的两个主人公则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
凌容在心里千回百转地想着该怎么解释,说实话,这次祁瑾洛是真的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祁瑾洛见她低着头不说话, 以为凌容是生气了,心中失落的同时又忍不住悄悄伸出手想钩住她的手。
还在乱来,皇帝可就在前面凌容都快被少年的胆大给气笑, 随即一把拍掉了祁瑾洛伸过来的手。
打的手不疼,祁瑾洛却疼在了心上,让他害怕的不是接下来自家父皇的责罚, 而是阿容对他的态度,是厌恶反感,还是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再也不要见到他
一想到这个事实,祁瑾洛心中便一阵阵地苦涩,今天还是他太冲动了,若不是那些女人非要缠着阿容,他本可以慢慢循序渐进让阿容慢慢接受他的。
终于到了御书房,遣散了包括全福在内的所有太监宫女,一时间御书房内只剩下四个人。
“你个逆子,给朕跪下”皇帝甚至来不及坐上龙椅,就指着祁瑾洛厉声斥责,祁瑾洛依声跪下,膝盖与地板发出明显的一声响。
皇帝此刻是怒火大过了心疼,就差没有直接上手,指着祁瑾洛鼻子骂道“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混帐事,今天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一直在这里跪着吧”
“这事跟阿容无关,都是儿臣一厢情愿,对阿容的感情变了质,刚才一时控制不住才会强迫阿容。”祁瑾洛首先就将凌容摘了出去。
这解释反而让皇帝更加生气“一厢情愿你可给朕好好看清楚,阿容是你皇叔的儿子,是你的亲堂弟不是那些莺莺燕燕”
“我知道,我对阿容是真心的我喜欢阿容,不想看到她娶妻生子,如果可以,我的身边人只能是阿容,我绝对不会接受其他女人”祁瑾洛也是疯了,在皇帝面前这种话也敢说出口,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委屈凌容,将太子妃之位改成了身边人,不想让凌容落了下处,哪怕他内心的确是这么想的。
而他此刻也顾不上或者说也已经管不了听到这些的凌容会不会对他感到恶心,既然这次已经冲动地暴露了自己的心思,那么再隐瞒也没有用了。
也许他敢这般表明自己心意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不想就这样放过。
“你是太子,是以后这个国家的皇帝你可想过这一点”皇帝终究还是理智的,他绝对不可能允许一个国家未来的帝王会爱上一个男人,甚至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堂弟。
“我可以不要这个太子之位。”这句话祁瑾洛不是冲动地喊出来,反而表情愈发冷静,让人知道他不是因为意气用事,而是真的真切地考虑过这件事。
“你混账,你是把储君这个位置当做什么了”
见皇帝气成这样,凌容立马也跪了下来,拉了拉祁瑾洛的袖子想让他别在火上浇油“皇伯伯息怒,四哥哥只是一时口不择言,请您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看着自己向来宠爱的孩子皇帝这时候也心烦意乱的很,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他到底要拿这两个孩子怎么办才好不管是一厢情愿还是两情相许,他势必要将两个人分开,可一边是自己视作最佳继承人的亲子,一边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让谁远离京城都是不舍。
他不由得看向了镇南王,怎么说也是另一个孩子的亲爹,肯定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你说该怎么办”
可皇帝并没有在自家亲弟脸上找到和他一样的愤怒和震惊,有的只是沉思。
说实话,镇南王对如今这个局面也是震惊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看好的祁瑾洛竟然会喜欢上自家女扮男装的小崽子,而且还是在完全不知道她真是性别的情况下,可作为唯二知道真相的人,镇南王考虑的点却和皇帝完全不同。
这反而启发了他另一种思路,他早就担心自家小崽子的终身大事该如何解决,不可能真的娶一个贵女毁了对方的一生,更不可能终身孤苦,那会让他内疚一辈子,可如果有这么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在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就真心爱护他的小崽子,那么再借此机会恢复真实身份,倒也是美事一桩。
只是这欺君之罪,镇南王在心里叹息一声,还是得想想该怎样让自家皇兄好好消消气了。
“瑾洛,皇叔问你,你是真的喜欢容儿哪怕她是个男子之身”镇南王在皇帝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问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他问出这个是何意,但祁瑾洛还是无比认真地答道“当然,我喜欢阿容和她的身份性别无关。”
“可你是太子,以后的三宫六院无法避免,我绝对不可能会允许阿容委屈到和一群后妃争宠。”
“那我便罢了后宫,只要有阿容,这后宫不要也罢。”
皇帝在旁边听的眉头直跳,要不是面前的是自己最在乎的亲弟和亲儿子,他一定现在就上前打上两巴掌,瞧瞧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朕以为王妃应该也是想要看到阿容为王府开枝散叶才是。”皇帝也是无法,只能拿去世已久的王妃出来说事,难不成他弟弟还能看着镇南王一脉断了血统
和凌容对视良久,确认了她的想法后镇南王也终于跪下,缓缓朝皇帝行了跪拜礼“陛下,请先恕臣犯了欺君之罪。”
“你这是干什么”亲兄弟之间还从未有过这般生疏的时候,皇帝一下子不知所措。
镇南王直起腰后没有说话,只是右手伸向凌容的脑后,蓦地将她用力束发的玉簪一把抽中,凌容如瀑般的三千青丝顿时柔顺地披散开来,全部服帖地散在她的背上乃至胸前。
皇帝微微愣了一瞬,他早就知道凌容这孩子从小就生得精致,一副雌雄莫辨的好长相,如今长发披散的样子倒真真是像极了那待字闺中的绝色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