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每日卯时爬起来和新入府的门将们一起长跑、提枪苦练,虽然她不明白自己参加个打猎,有什么扛支十几斤重的长枪挥舞的必要,巳时安乐还得练习骑马和射箭,直到日入时分一天的训练才算过去,日子过得那是相当的苦。
安乐是谁啊从来都只有她为难别人的份,什么时候允许安昊天那个讨厌精拿着鸡毛当令箭,对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了
于是安乐当场就愤起了。
“我不干我去参加秋猎也不过是一个走过场的,我体虚力弱怎么了我又不用行军打仗,为何我还要跟将士一般吃尽那苦头”第一天之时,安乐听到她的大哥安昊天对她的恶毒评价以及给她定下的一堆训练后,不敢置信过后,忍不住当场就撒起泼来。
毕竟她一个小女生,那般整法她的命不得去四分之三条秋猎才忙活一天,却要她痛苦挣扎一个月,分明是要她死啊这是
安乐忿忿不平的话刚落音。
安昊天的眼神顿时一凛,当着二十多个新门将的面,猛地拎起一根长棍,嚯嚯打了两圈棍花,接着狠狠一棒落在安乐的小腿上安乐经不住这一棒,膝骨狠狠搁在地上,那痛楚难以言喻,膝盖仿佛粉碎了一样,安乐一声痛呼之后,眼泪立刻汹涌而至。
天杀的,顶嘴居然还有家暴等着安昊天,你会嫁不出去的
众门将眼睁睁地看弱不禁风的三公子挨这一下,大伙的腿骨都不由一痛好重的手法好狠的大哥
安昊天黑着脸色,居高临下地用长棍指向安乐,眼神阴鸷意有所指:“我安家男儿本就该如此,岂容得你拢故撬担憔醯媚阏馓趵妹苤登枚嗌偃嗣ヌ疃嘉匏剑俊
安乐知道他指的是那些死去的门将,毕竟事关紧要,不死人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但那些门将都是真真切切地死于非命了。
其他人都道她们在回京都的道上被不明势力袭击,门将一等因护主而不幸身死。其他人身上多多少少挂了彩,连那只白猴都一身的皮外伤,偏偏只有不会武功的安乐安然无恙,难免会落人口舌,让他人觉得她的命就是众人拼死换回来的,众人就是因为要保护半点武功都不会的她才会死于非命的。
不错,那十五名门将算是因为她才惨遭横祸,他们就是因为不够强,而她比之他们,更弱要不是那天侥幸,她怕也早变成一堆随风而去的灰了。
当雅儿告知她当时发生的事情之后,安乐深深地觉得她就是个冤大头,什么不死人的秘密她死去的娘亲压根没告诉任何人那东西藏哪儿,她却还得为此担上性命之忧她其实并不想背着废物的骂名过一辈子啊,为何她没有生在一个可以允许她做个平凡人的地方
经过这次的事件,她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为她而倒下了。
想到此处,安乐不禁紧紧勒住拳头,眼中一片坚定。
练就练嘛,谁怕谁啊
于是就这样,一晃过去了十来天。
这日,雅儿欲去大佛寺上香,她想邀安婧、慕倾嫣二人一同前行,毕竟她左看右看,除了这俩人,她身边也再找不到一个闲的了。
就说那木凛丫头吧,一回到京都便立马去帮她哥哥玄武的忙了。玄武一直忙于醉仙阁、若灵坊、花满楼的事务,总之安乐一旦不在京都,这些活都得他干,如今安乐虽然回来了,可因为秋猎的事一直忙于训练,所以还是得他去跟进,木凛身为自家哥哥的小棉袄,自然也跟在他屁股后面负责打下手,是绝对没有时间去陪雅儿上香的。
而慕倾嫣主仆,因着安乐先前答应帮慕倾嫣找人,所以也暂住在将军府中,加上发生了不死人事件,慕倾嫣作为紧要人物之一,安乐也不放心让她们二人独自住在外头。所以当雅儿要出门之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慕倾嫣,也正好带她们主仆俩看看京都的风土人情嘛,不想慕倾嫣似乎对拜佛之事并不多感兴趣,只是抚着手中的琴,茶香氤氲间,含笑婉言谢绝了。
至于安婧吧,雅儿其实是不太敢接近的,无奈上次不死人事件,她实在是怕了。她虽然会武功,其实也没比安乐好多少,最多只能撂倒几个普通汉子,哪里是那些不死人的对手。所以她生怕身为安乐贴身侍女的自己一出门就被歹人掳走,所以为了自个的人身安全,她势必要找个身手好一点的人护着才敢出门的。她瞧着自家二小姐这身手,以及上次二小姐误以为自家小小姐遭了毒手的表现,雅儿觉得还是可以请她帮帮忙的。于是她就舔着脸皮去和安婧那么一说,其实也没抱多少希望,毕竟自家这二小姐性子向来冷清的,搭不搭理她,是一回事,会不会答应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却没想自家这二小姐看似眼观鼻鼻观心地想了想,竟然给应下来了。
真是让雅儿受惊不少,虽然有人护着她是好事是吧,可她也不太擅长和安婧打交道呀。
于是,二人一路无言。
大佛寺在城南山外,二人坐马车约摸用了一炷香时间。
下车的时候,雅儿紧紧盯着安婧手中的长剑,不由咽了口口水“二小姐,前来参佛之人是不可携带兵器的,据说戾气会冲撞佛门的净气,要不您您”她也说不出让安婧把剑交给车夫暂且保管这种话来,生怕这位二小姐一个凛目把自己钉死在这佛门前。
安婧瞥了眼手中的兵器,语气寡淡地回了她一句“无碍,我来并不为参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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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无暇顾及那么多了,再半个月后就是秋猎,心想就小小姐往日有意无意地得罪过那么多人的情况看来,她还是赶紧去烧香拜佛祈祷佛祖保佑小小姐秋猎的时候不要被人射成刺猬吧。
雅儿在大殿上香许愿的时候,安婧便不知去向了。
安婧消失了约摸有一盏茶的时间,等该下山的时候,她倒准时出现在佛寺门口候着。
雅儿也不知道她是去了何处,做了什么,但是她出来的时候,远远瞧着自家二小姐的脸色似乎很难看,像是覆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直冻得雅儿的胆儿直哆嗦,心中暗暗叫苦,自觉这回去的路是更艰难了。
安婧的脸色看着很不好,特别是在下山的时候还被一个摆摊算命的给叫住,脸色直接由覆冰转黑了。
果然,今天不应该来的安婧攥紧了手中的剑鞘。
“前面两位姑娘,算命不不准不要钱”爽朗且欢快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不必。”安婧冷冷地转身,避开拦在她身前的年青道士。
对方是个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男子,剑眉星目,一身道士打扮,配上那副轻佻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骗钱的术士,估计一脱口也是要对她说些不中听的话,安婧这样私心想着,脸上更是不喜了。
“哎哎,这位姑娘,先别急着拒绝贫道的好意嘛,贫道掐指一算,算出你今日是必需算命的,不可推辞啊。”离愁撇嘴笑笑,看向安婧的眼神里尽是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