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国公府大姑娘徐臻自幼与太子青梅竹马乃是众所周知,多少人明里暗里的将她看做未来的太子妃,谁知这到了及笄之年,太子那边却突兀的定下了皇后的亲侄女。
同旁人分享夫君,争夺宠爱,就算为正室,徐臻自忖也做不到,更何况,太子那边透露出来的,也只能给她一个侧妃之位了。
若是一年前的徐臻,说不得就真应了,可如今的徐臻,是万万不会应的,她只庆幸自己投胎尚算幸运,以文国公府之地位,总是能对太子的侧妃之位说不,如此一来,虽然会免不了得罪皇后跟太子一派,可真得实惠的是徐臻,她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太子人物风流,达观开朗,徐臻与之相交多年,熟知彼此,若说无情,那么这交情早就日渐散淡了,何来今日的情根深种
是因为真心喜欢,所以才痛彻心扉。
外头风吹窗户呼呼作响,徐臻盯着蜡烛过了许久,感觉脖颈湿润冰冷,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哭了。
先前丫头的意思她也明白,是想叫她好好的哭一场的。
白日里,她知道无数眼睛盯着她,放声痛哭这件事理智是决计不肯的。
不管怎样,太子的亲事议定与否,她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再无可能了。如今,也只有这默默的一场泪,送走自己这些年错付的情谊。
泪水流过,好似困意也流走了,她干脆起身披了衣裳出来。
外间丫头春雨值夜,这会儿正躺在榻上将脸盘埋在枕头里头,避开跳动的烛光。
徐臻轻轻走过她身边,看见烛芯已经老长,便拿起剪子剪了剪,屋里顿时黯淡下来。
放下剪刀,缓步走到外头,此时寒冬,夜凉如冰水。虽未进腊月,但天气寒冷已经使人经受不住,她裹着貂裘,站在几株梅树前,寒风厉厉,看那梅花倒是不曾动,风姿蔚然。
春雨一觉睡醒,不见姑娘,缩着肩膀小步跑了出来,一看大姑娘的衣裳上都覆了一层白,就知道这肯定站了许久,心疼的压低了声音劝道“姑娘,快天亮了,回去歇着吧”
“你回去吧,我并不困。”
春雨跺着脚,试图驱散侵入身体的寒意“姑娘,您想不想跟奴婢说说话奴婢懂的不多,可能做个安静的听众。”
树下的女子抬头望着枝头的梅花,过了良久才道“你一向知道我的,懒得很,哪里有那么多话倾诉”
“可太子”丫头说完,立即懊恼的拍了自己嘴一下。
徐臻听见动静,笑了一下,转身看向自己的丫头“我说过的,不必如此,偏你们将这当成一件大事。”
“事关终身,难道不是大事么那承恩侯家也忒不要脸,这一手摘桃子玩的,真无耻。”春雨气哼哼的道,她自己倒是知道这话有些不好,没敢将音量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