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疏远,只要下定决心,退后几步就能做到。
“和孩子们亲近一些吧,一起练习的,不要这么生疏。”很久之前任荷娜无意中说过,金宥玹记住了这句话,迈开双腿,从一个圈子跳到了另一个圈子。
当你面对一个没有闭合的交际圈,只要鼓起勇气就会发现融入起来很轻松。日常练习、月末评价、学校生活,共同的话题很多,只要有想交流的想法,这些就像被人送到嘴跟前一样,不管抛出什么样的话,都会有人点头附和。
“学校要经常去上课,不能像之前一样偷懒躲到公司里。”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哥哥也发来短信说过。
后来,以她为中心也建立起新的交际圈,偶尔同学跟她开玩笑的时候也会说,“呀,金宥玹,你怎么几乎天天上课。”
而她渐渐远离的那个圈子,悄悄的闭合了起来,除了金泰亨没有人在意到她的离开。“和朋友们多出去玩玩,谈谈恋爱也挺好的。”他又给了金宥玹一张卡,“钱不够给我打电话。”
没有偏离轨道的车,正朝着她盼望的方向前进。有时候金宥玹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就像是曾经亲近的邻居搬到了另一个小区,虽然会偶尔见面,可早就失去了最初的那种感觉。
可她又不可能凑过去问问,会不会有人想我。
“那我们去电影院?”最后一门考完之后,大家聚在附近咖啡店的角落里,讨论着怎么庆祝夏季学期的结束,“最近都没有好好玩一次。”
“呀,徐敏书,你是白痴吗?”留着锅盖头、看上去就很机灵的男生推了下她的肩膀,“电影院肯定是couple一起去的,一群人有什么好看的。”
“阿西,成志晟你再说我一次白痴就死定了,”徐敏书翻了个白眼,又甩甩头发,伸着头问坐在金宥玹旁边的男生,“我们时俊尼想去哪里玩?”
康时俊没有说话,看了金宥玹一眼。可金宥玹直接别过头问另外一个男生,“李宰旭,你要去玩吗?”
“啊,我明天有拍摄。”听说《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剧组从五月末就开始在西班牙拍摄了,这是李宰旭的出道作品,“我一会就走。”
“你觉着哪里好?”康时俊还是问了,“哪里都行。”金宥玹拿起水喝了一口,另一只手给人发短信,转头问大家,“孩子们,想好去哪里了吗?”
康时俊想着她会喜欢,找了家美食店,又预约了个小火的酒吧。“吃完之后正好去,今天我请客怎么样?”他挑了挑眉毛,接受着大家的欢呼,偷偷侧着头看金宥玹的表情。
可等到大家走出咖啡店,准备打车离开的时候,金宥玹只是抱着胳膊跟大家挥手告别。“你不去吗?你不是挺喜欢吗?”康时俊让司机先等一等,从车里出来问她。
“我只是说地方不错,可没说会去。”金宥玹笑了笑,侧过身子跟大家说,“孩子们玩得开心,我回公司了。”又冲康时俊说了句,“你不进去吗?都在等你。”
等她离开了之后,徐静书摇了摇头,拍了拍康时俊的肩膀,“你追不到的,没看见她对李宰旭的好感都比对你高。”又对司机说,“我们走吧,这是地址,跟着前面那几辆就行。”
算不上故意刁难,任荷娜说考试结束之后来接她是早就约定好的事情。金宥玹窝在后排,手指无意义的在摁空格键。
任荷娜从后视镜上看见她没心情工作的样子,丢过她一颗黑巧,“在车上休息一下也可以。”“噢。”金宥玹只是拿起来放到口袋里,“我今天不回家了。”
“少喝点咖啡,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车子遇见红灯停下,任荷娜挑了一张轻音乐的cd放进去,“我一会回家把东西整理一下带过来,还有什么想要的?”
前几天金宥玹差不多把日常需要的东西都搬到了工作室,做好了近期住在那里的准备,工作室角落里的沙发上堆满了枕头被子。
“帮我买本书吧。”她又想了想,“小说、诗集、画本都可以,买本数独也不错。啊,我还要一个可以随身带的计划本。”
晚上八点的时候,任荷娜把车停到停车场,捧着花,拎着一个沉甸甸的书包往公司里走。行政区黑漆漆的,只有练习室漏出一些光,她把书包放到工作室门前,又发短信问金宥玹密码。
工作室乱糟糟的。沙发堆不上的衣服掉在地板上,衬衫皱巴巴的,短袖t恤和鞋子也被扔的到处都是。垃圾桶里满满的矿泉水瓶和速溶咖啡包,桌子上有学校用的课本也有写着歌词的a4纸,花瓶里的洋牡丹和天堂鸟已经干枯的不像样子。
任荷娜没动桌子,只是换了一束黄色的小苍兰,又把书包打开,把脏衣服和暂时不用的东西塞进书包里,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放在收拾好的沙发上。
褪黑素和维他命按照每日用量放到小药盒里,助眠香薰和眼罩耳塞放到沙发旁的折叠小桌上,怕她会腰痛,又放了几张膏药贴。最后把去书店买的散文书和计划册放上去,任荷娜还买了盒彩铅,在崭新的画册上画了一个涂鸦小人。
小人插着腰站在中间,脑袋上写着:“希望在宥玹尼疲惫的时候带着我出去走一走,爱你啊。”
最后任荷娜看着她把药吃掉才走的,“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晚上早点睡觉。”
“脖子疼。”金宥玹伸了个懒腰,用手捂着脖子□□,一歪头,看见夜光表上显示着现在是凌晨一点半。她看着改了一半的歌词初稿,又看了眼时间,狠了狠心按下保存,“明天早点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