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就想知道你之前为什么拿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在少年讲到梨的售价之前,程澹出声打断,并将自己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哦,说岔了,我这就告诉你。”
然后,他便把这几天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跟程澹复述了一遍。
程澹目瞪口呆。
“你说张玉凉爱我爱得魂不守舍”他为少年的一大通话做出精准的总结,并以此反问道。
“不是我说的,是我听别人说的。”少年擦擦嘴角的梨汁,随口解释道。
程澹拧起眉头,不假思索地反驳“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张玉凉除了给我准备好吃的、每天督促我早睡早起、给我画画帮我穿衣洗脸擦嘴、骂我不懂照顾自己”
他一口气列出一长串张玉凉日常为自己做的事,而后正要配上“而已”两字,却看到少年斜眼瞟着自己,满脸都写着“呵呵”的表情,那两个字又咽了回去。
“你是在炫耀吗”少年狠狠咬了一口梨子,用力咀嚼,“我也想要一个这么好的张公子”
雍朝对同性之恋相当宽容,虽然男欢女爱仍是主流,但契兄弟也十分常见,高门世家中这类事更是数不胜数,这也是张方不反对张玉凉喜欢程澹的主要原因。
当然,高门世家又与寻常百姓不同,与男子相恋可以,但不得娶为正妻,更不得与寒门出身的人在一起,正妻只能是出身高门的女子,这是为了血脉传承考虑。
程澹撇嘴“反正张玉凉待我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少年反问,“他可是张家天骄,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年,居然会放下身段伺候你穿衣洗漱,大冬天里为你准备鲜果美食。这若还不是爱,什么是爱”
“我没说不是爱,但不是爱情的爱啊”程澹的解释苍白得他自己都不相信,不过他更不相信张玉凉待自己是爱情。
那分明是老父亲的慈爱嘛。
张玉凉与几位大儒做了一番交谈之后,只觉得心境通透,再看过往看过的经书典籍,自然而然地有了更深的体会,学问更上一层楼。
然而,当他走出清风堂,看到自家团团正与一位模样俊秀的少年聊得热火朝天的场景,什么狗屁心境通透,通通变成了酸涩,满满当当地挤在心头,酸倒了牙。
他蹙起眉头,大步走进亭子,话未出口,先冷冷一眼扫过少年,将他冻得一个激灵。
“这亭子四面透风,怎么不找个暖和的地方坐着”张玉凉解下披风裹在程澹身上,继而微笑着看向少年“阁下可是我家小书童刚结识的好友”
忽遇张玉凉,少年又觉得受宠若惊,又觉得压力山大,下意识把吃到一半的梨子放到一旁,起身向他行礼“张、张公子,我是见这小先生独坐无聊,才与他多说了几句,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无妨。”张玉凉为程澹理了理衣领,温柔地笑道“我家团团不爱外出,也没几个说得上话的好友。我要在此住到来年春试,又忙于读书,阁下平日若有空闲,可以到听雨阁来与他聊天解闷。”
“这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少年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之色,但也懂得见好就收,见张玉凉的心思没有一分半毫落在自己身上,连忙识趣地拿了梨子告辞。
就这三两句话的功夫,张玉凉便打发走了少年,程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人走了,再看眼珠子要掉了。”张玉凉看程澹呆呆盯着少年原先所在的地方,以为他是舍不得少年,吃味地捏捏他的脸蛋,“倒不见你对我这么不舍。”
程澹瞪他一眼“你天天跟我呆在一起,我哪有机会不舍。”
“还跟我顶嘴我方才不也离开你一个时辰了”张玉凉反问,故意低头做俯视状,“个子小,气性大,就是仗着我宠你。”
程澹气急,踩着他的脚背揪住他衣领“不许说我个子小”
张玉凉醋劲还没下去,但还记得揽住他的腰以免他摔倒“再对我这么凶巴巴的,你晚上的三点梅花就没了。”
美食当前,程澹顿时蔫了。
“那你要怎么样”他委屈地低头。
把人逼急了,心疼的还是张玉凉自己。他看着程澹,摸摸他的脑袋,神色一下子柔和下来,习惯性地给他寻了个台阶“你亲我一下,我便不计较了。”
程澹如今虽是人身,张玉凉也知道自己爱着他,但潜意识里总会把他当成小猫,自然不觉得这一常用的借口有什么不妥。
程澹气呼呼地仰头瞪他,却发现他眼中毫无暧昧,只有纯粹的宠溺,一如自己还是猫时那样。
见状,他气恼全消,唇角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踮脚在张玉凉侧脸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然后转头跑开。
张玉凉哭笑不得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抬脚追上“团团,当心别跑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玉凉父亲一样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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