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唇分。
已经彻底瘫软在孟则知身上的徐初之也终于慢慢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落在孟则知餍足的脸上,突然愣住了。
等等
他、他刚才做了什么
徐初之又懵了,原本就还没有褪去绯红的脸顿时更红了。
孟则知看见了,意犹未尽道“怎么,嫌补偿不够”
大有徐初之敢说是,他就敢再亲上去的意思。
徐初之“”
徐初之面红耳赤,进而恼羞成怒,他习惯性的抬起脚便想把孟则知踹下床,可是又一看见孟则知受伤的手,忙不迭地便停下了动作,哪知道好巧不巧,停下来的脚正好怼上了小孟则知。
孟则知“”
徐初之“”
孟则知眨了眨眼,咋舌不已“你这就有点狮子大张口了。”
然后他迅速补充道“不过也不是不行。”
徐初之“”
徐初之整个人直接红成了一只小龙虾,还是紫苏味儿的。
他都气结巴了“我不是,我没有,你、你无耻”
但论脸皮的厚度,徐初之根本不是孟则知的对手,所以到最后,徐初之只能落荒而逃。
尤其是在听见身后屋子里传来孟则知愉悦的笑声的时候,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一转角,就正好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徐母。
徐初之连忙伸手扶住徐母“娘,不是说让您去休息吗”
徐母当即说道“娘高兴,睡不着,这不,正想着去厨房帮帮忙吗。”
徐初之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晚了。
也就是说,他居然在孟则知的房间里待了将近半个时辰之久。
想到这里,徐初之的呼吸瞬间就又乱了。
徐母也愣了愣,她的目光落在徐初之红通通的脸上以及红肿的嘴唇上“你这是怎么了”
徐初之下意识地摸向嘴唇,这才反应过来,面上当极一慌。
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没事就是刚才,刚才大人夸我又进步了,我太高兴了。”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但一听说徐初之又进步了,徐母当即便将这些抛到了脑后“好好好”
徐初之当即松了一口气,他低下头“那我先回去温习功课去了。”
徐母“去吧。”
一回到房间,徐初之就直接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然后抓起一旁的被子盖住了脑袋。
他心乱如麻,因为他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刚才那两个亲吻,他不仅享受了,还不自觉地沉浸在其中。
这何止是不正常。
徐初之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是个断袖。
更何况孟则知是什么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纨绔,趁人之危的无耻小人
只是想着想着,他的思绪突然就飘到了方才孟则知躺在床上衣衫凌乱的场景上他还有棱角分明的五官,性感的喉结,宽阔的胸肌,以及隐藏在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腹肌
徐初之顿时又有些口干舌燥。
等等
他、他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些。
一定是孟则知给他下了蛊。
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徐初之的脸烫的厉害。
思绪也跟着更加发散了。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
不过,孟则知的吻技是不是也太好了。
他下意识的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他这才想起坊间流传的那些关于孟则知的风流往事,原本滚烫的心突然就像是被泼上了一瓢凉水。
而后他才彻底反应过来。
不对。
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喜欢孟则知。
徐初之压下心底的失望和愤怒,逼迫自己不再往下细想。
因为冥冥之中,他觉得最终的真相他可能承受不起。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又失眠了。
这天以后,徐初之就开始故意躲着孟则知,除了每天晚上和谭正四人一起去孟则知那里上课之外,其他时间,他几乎不在孟则知面前出现,所有和孟则知有关的事情,他都会找借口推脱。
渐渐的,就连徐母也看出一些不对劲来了。
孟则知见状,心里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但他并不着急,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着也要等到他手上的“伤”好了再说。
时间缓缓过去,转眼便到了六月中旬。
州学赵训导的五十大寿到了,受他邀请,这天中午,州学里的一干学官都去他家参加了他的寿宴。
这两年孟则知和这些训导相处的还算融洽,一是因为孟则知三天两头就要生一场大病,无力插手州学的事务,自然也就不会妨碍到州学的教学,所有这些训导看在他是学正的份上也愿意给他一两分面子。
二来,州学有学田八百多亩,都是州里的乡绅捐献的,除了供给州学里的学官和学子饭食之外,每年还能有将近一百两银子的盈余。
而这笔盈余一般默认是州学学官们的孝敬钱,作为学正,孟则知能拿一半。
不过考虑到他就是个甩手掌柜,原本属于他这个学正的活也全都是这几位训导在干,所以这笔钱孟则知都没要,全都分给了几位训导。
正所谓拿人手软,这些训导也乐得做个好下属。
赵训导的寿宴办得很是盛大,毕竟他现在可是州学里实际意义上的一把手,不仅是州学里的学官和学子都到了,还有一部分州衙的同僚过来贺喜,即便是没来的,也都送了一份贺礼过来,更别说那些想要借着这次寿宴结交官员的商户了。
因而一时之间,宴席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再是热闹不过。
孟则知原本还有些无聊,因为他身体不好,酒肉之类的根本不能沾,而且除了州学的那些训导之外,其他的官员根本不屑与他为伍。
直到戏班开始登台唱戏,唱的还是著名的铡美案。
“你思一思来想一想,想当年你读书不分昼夜”
听着听着,坐在戏台旁边的一众宾客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转头看向了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