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不过是落魄门户,只因出了孙韫这个六品京官,所以自恃高人一等,只是在遍地都是皇亲国戚贵族大家的京城,他们的身份,根本不够看的。
此时是晌午十分,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孙家众人也都各自躲在房间里避暑,却听到了大门口的喧哗声。
“发生何事了”孙韫生母文氏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眼,管家忙道“是两个地痞流氓寻来了,说要让我们将人交出来。”
“人,什么人”文氏眉头紧皱,主母气质瞬间上身,命管家开门,将人带进来。
孙家的院落不大,所以很快人都聚在了一起,看这出闹剧。
孙蔓娘出来的很早,偷偷躲在一旁,眼看着管家要将门关上,她忙上前阻止了“刘管家,不要关门。这两人前来闹事已经引起了外人的关注,若我们将门关上,指不定那些长舌妇要怎么以讹传讹呢。”
管家一听有理,索性将门大开着。
“你们把赵芸给我交出来”说话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的络腮胡子,身上衣衫不整,露出了肥硕的胸膛,未出阁的小姐羞愤地红了脸,背过身去不再看。
孙家虽然没落了,但文氏自认为自己当家主母的气势不能丢,便直直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这两人,冷笑道“好生荒谬,此乃孙家,你们要找的赵芸,在侍郎府,来我孙家作甚还不快出去”
“可这衣物就是在你们孙家门前捡到的”那络腮胡子说完,拿出了一件嫩红色的肚兜,拿在手上抖了抖,如同战利品一般。
文氏却道“简直胡闹,赵家小姐的东西怎么可能在我孙家门前捡到,莫要借此挑拨我们和侍郎府的关系”
之前孙韫在侍郎府闹的名声尽毁,若不是有人求情,只怕赵胡氏早就将孙韫送去见官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赵尔昌乃是正三品户部侍郎,孙韫不过六品而已,文氏即便再如何自私,也断然不敢以卵击石。
孙蔓娘此时走到文氏跟前儿,委屈又忐忑道“那件肚兜真是赵大小姐的。之前我看她肚兜上绣的鸳鸯很好看,便特意借来,想学一学,结果没想到,竟然不小心给弄丢了。”
“你真是气死人了”文氏扬起手就准备打孙蔓娘,但终究还是忍住了,不过看她上下起伏的胸口,能感觉到她此时心里燃烧的怒火。
孙蔓娘的眼眶都已经红了“女儿真不是故意的,不过娘亲,这也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啊。”
孙蔓娘靠在文氏的耳边轻声道“赵芸的贴身衣物被外男拿走了,这就意味着她的清白毁掉了。这个时候我们上门去提亲,那胡氏就算为了女儿的清白着想,也一定会将赵芸嫁给哥哥。”
文氏到底是一家之母,经历过数次后院宅斗,瞬间就分析出了此事利弊。
“蔓娘,你来,娘亲跟你说”
一番交流下来,孙蔓娘冲到络腮胡子跟前儿,用纤纤玉指指着他,红着眼眶哭诉道“你们俩,还不快把芸儿的肚兜还我,这要是被外人知道,芸儿的清白可就被你们毁了”
孙蔓娘故意尖叫着,确保门外看好戏的人能清楚她的声音。而络腮胡子和他的小弟本就是拿钱做事,自然乐得配合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