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回去吧,不然王妃找不到你,又要着急了。”
“是,是”
夏云对着楚妧深深地行了个礼,转身融入了夜色中。
楚妧看着她略带踉跄的背影,轻声叹道“之前觉得王妃也是个温婉的人,怎么对夏云就这般苛责呢”
刘嬷嬷一边搀着楚妧往,一边说道“主子苛责奴婢是常有的事,长公主不必放在心上,以后离王妃娘娘远点便是了。”
楚妧又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夏云回到帐内时,赵筠清正半靠在床上,乌黑的秀发蓬乱的垂在面颊两侧,苍白的脸上犹带几分不安的惶恐。
她看见夏云从帐外进来,瞬间又来了脾气,像是没处发泄似的,对着夏云斥道“你这贱妮出去呆了这么久也不回来,地上的碎片是等着本宫收么”
“奴婢奴婢这就收。”
夏云半蹲着身子将地上的茶杯碎片一块一块的捡起,膝盖上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而裂开,在她的襦裙上晕出一朵鲜红的梅。
夏云忍着疼痛,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拿起茶壶正要给赵筠清倒杯温茶,赵筠清却斜睨了她一眼,道“手上那么脏,也不怕污了本宫的杯子”
夏云忙将茶壶放下,转身去洗手,盆里的水已经凉了,像把刀子似的割着她手上的伤,夏云却固执的将手又往水里伸了伸,自虐一般的反复搓洗着,直到伤口痛到麻木,盆里的水被翻搅成了淡淡的微红,方才将心里那汹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夏云温了杯热茶递给赵筠清,也不知是不是痛的,她面上的神情竟比方才镇定了许多,赵筠清冷冷瞥了她一眼,喝了口茶,问“世子那边什么情况本宫刚才怎么听外面像是有很多人说话似的”
夏云的眼睑垂下,遮住了灯盏投来的光“许是士兵换班,所以吵嚷了些。”
夏云顿了顿,红肿的面颊上勉强挤出了个微笑,瞧着却是不大好看的“奴婢来之前打探过了,世子已经歇下了,许是没发现什么端倪,娘娘不必忧心。”
祁湛已经睡了
祁湛没有找自己就睡了
赵筠清紧绷的心弦瞬间松懈下来,面色也缓和了不少,望着夏云脸上的掌印,道“你倒是个忠心的,罢了,早些休息吧,这几日就不要到处跑了,不然别人看到你脸上的伤,还以为本宫怎么苛责你了呢。”
“是奴婢做的不好,娘娘已经宽宏大量了,又怎能说是苛责呢”
“你倒挺会说话。”
赵筠清轻笑了一声,由夏云服侍着躺到了床上,末了又吩咐了一句“把灯灭了吧,晃的人眼睛疼。”
“是。”
夏云走到桌前,正要吹了烛火,转眼却看到旁边的妆台上的那支象牙螭龙簪,一个念头在她心头腾然升起,连带着目光都冒出了森森寒气。
夏云回头瞥了赵筠清一眼,动作飞快地将象牙簪子收入袖中,吹了烛火,嗓音僵冷的像是凝结的冰面,不带丝毫波澜“娘娘好生歇息,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