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着马车到了教堂,倒是意外今天出门来进行资助的居然不止他们一家。
和她们沟通的,通常是教堂的修女玛利亚。
“是哪家的先生”莉迪亚掀开了帘子,小声地问。
“莉迪亚小姐,艾丝黛拉小姐。”玛利亚微笑着和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带着雀斑的面孔上有几分喜悦的红色,对于今天得到的多倍的资助,她也感到十分高兴。
秋天到来,天气转凉,往往是流浪汉、乞讨者们日子难过的开始。
很多人从现在开始就会染上风寒一类的疾病,等到了冬天的时候,基本就已经熬不过去了。
能够得到一点吃的喝的穿的,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幸运的能够活命下去的事情。
“是夏多布里昂先生,子爵之子。”
随后,玛利亚用一种带着激动的语调说着很快的一串带着法国南边方言味道浓重的法语,大致意思是夸赞他们心地善良会有好结果的等等,莉迪亚和艾丝黛拉也没有听得很仔细。
“小夏多布里昂先生不似他父亲那边隐居避世,他常在外活动,也经常为我们教堂捐赠很多东西,他们一家都是很棒的基督教徒”
玛利亚是这么描述的,两个姑娘听清楚了之后就知道了事情的来由。
夏多布里昂先生是很虔诚的基督教徒吗莉迪亚也说不上来。
他年轻时候也曾有其他的信仰又不信任基督和上帝,但是后来他又回归了上帝的怀抱,并和拿破仑家族的人一道赞美着上帝等等。
对于他政治上的行为和表现,莉迪亚并不想做任何评价,四五十年来,法国的政局动荡得非常厉害,从波旁王朝覆灭、拿破仑一世王朝覆灭、又到如今的奥尔良王朝逐渐显示出一种不稳的动荡而不论是反对派还是拿破仑复辟一派,都小动作不止。
其中固然包含着令人震惊的机遇的可能,但也亦然充满着许许多多的危险。
像是吉尔内夫妇这样,尽力地避开政权最中心的交叠,转而以一种置身事外的平和努力地维持着目前的体面和美好的家族不在少数。
谁也不想搞得太难看,不论是死人还是别的
差不多时候,两个姑娘商量之后,默契地打算去和那位先生打个招呼。
他们和这位弗朗索瓦勒内德夏多布里昂和他名门正娶的妻子塞蕾丝特的儿子并不是很熟悉,虽然他依然活跃在巴黎的上流圈子内,但遗憾的是她们一直都是只听闻了有关他父亲各种曾经的风光和故事甚至读过他父亲的作品,却始终没有见过他。
埃马纽埃尔德夏多布里昂eanue de chateau
iand先生作为知名人物夏多布里昂先生的儿子,在圈子内也是有些名声的。
和目前被普遍当做充满自由和浪漫主义的政治家、文学家的父亲不同,这位小夏多布里昂先生性情要更温和一点,通常说法是没有他父亲那么激进,是个很善良的先生。
两个姑娘下了马车,对方也听到了牧师和他说的事情,亦是走过来彼此打过了招呼。
单看这初次印象,对方确实是个看起来十分温柔和妥帖的人,并不是那般激进或是浪荡的人物,言行举止皆是有礼和归整中不乏几分幽默和风趣。
两个姑娘和他打过了招呼,简单地聊了几句,客套了一番。他十分体贴地建议两位女士在一边休息,到时候发放东西的时候由他和教堂的人员负责即可。
这一次他代表夏多布里昂家捐赠了有相当数量的秋冬天的衣服和食物,至少从这件事情来看,对方不会是个性情过分糟糕的无情的先生。
之后便是如常的赠与过程,两个人跟着参加过许多次了,也不陌生。
虽然不会和那些贫苦的人们近距离接触,但从他们抑郁而死寂的面孔上看到很淡的笑容和触动,还是令人高兴的。
艾丝黛拉和莉迪亚这边捐赠的,加上小夏多布里昂先生捐赠的,并又有教堂本身募集和准备的食物或是其他的,在应对今日和未来两日的施与都差不多勉强够用。
这让大家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莉迪亚若有所思地注视了一会,随后在一边和玛利亚简单地聊了聊关于教堂的近况和捐赠内容。
艾丝黛拉则和这位慷慨和善良的小夏多布里昂先生聊了好久的时间,眼见着差不多时候了,两边才互相道别,看起来倒是一次愉快的会面。
学校里的生活并没有那么枯燥,却也不会那么精彩纷呈。
两个人按照一贯的轨迹学习和生活,也不会像其他姑娘那般找了各种的理由逃课去参加其他的聚会或是舞会派对。
转眼,便到了临近万圣节的时候。
这是一个比较传统而典型的节日,虽然不同宗教教派对于有关节日的说法不尽相同,但对于绝大多数圈子里的人来说,这除了宗教上的意义和其他颇有价值的活动之外,就是一个举办舞会的好机会。
凡尔纳小姐到了夫家,日子并没有那么顺意,但她便是过得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和谐美好,也不会让人看出分毫不妥来,就算是“拉帮结派”也是悄无声息地施压或是结伙。
莉迪亚和艾丝黛拉出发之前就已经思考好了这件事情。
她们作为外来的没有办法非常直观地站队,也不能够这么做,她们在另一种程度上代表了吉尔内夫妇的态度,但这对夫妇对于某些正交锋着的实际政治情况并不感兴趣,虽然很心动来自金融、工业、银行业的什么垄断和分蛋糕,但他们并没有在这方面特别擅长的人,所以也并没有打算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对他们来说,吉尔内名声和家族拥有的土地足以让他们富足,一些产业哪怕是分过给了子嗣以后,依然也足够他们生活,所以他们没有冒险插足政治甚至为了更大化的利益而承担风险的需要。
艾丝黛拉今天装扮的是万圣节天使,主要可以分辨她身份的就是遮住大半面孔的面具上面的翅膀,一身白色的繁复衣裙也足以支撑她的身份,为此她还特地选了一把白天鹅羽毛装饰的折扇。
莉迪亚就有意思得多,她不顾劝阻地把自己装扮成了
一个南瓜。
当然不是搞笑地套上了南瓜的壳子,而是特意设计了一条橙色和黄色主题色的裙子,裙摆上的花纹都是类似南瓜条纹的一道道痕迹。
特地选择了张开的大衣领,竖领亦是一道道地涂上了绿色,再加上适当的发型和妆容,配上只露出了唇部和下巴的面具,倒还真的不容易辨别。
虽然是稀奇古怪的装束,但大家都不会让自己看起来不好看,至少到了舞会场地,她们便肯定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的。
没有一个人傻乎乎地为了让自己尽可能地像什么奇怪生物而把自己扮丑,便是莉迪亚这样设计独到的衣服,也依然能够衬出她身形的出色。
“我们是正确的。”
艾丝黛拉用折扇遮了遮说话的嘴型,又压低了声音。
“这不是当然的吗”莉迪亚笑嘻嘻地应着。
“老实说,我觉得自己的南瓜扮相又像又好看。”
“这条裙子确实很不错,它很特别。”
艾丝黛拉一如既往肯定莉迪亚的才华和本事。
“走吧,去见一见我们的新婚学姐。”
两个人一道往舞会的主人、一看便极为瞩目的吸血鬼装扮的那对夫妇那里走去。
对方从声音中辨认出了他们,当然也有可能是从检查他们请帖的佣人那里听到了一些说法和解释,这才让她轻易地认清他们。
认错了宾客是主人家的大忌,凡尔纳小姐更年轻、还待字闺中时就已经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了。
两边俱都是客套地你来我往了一番,眼见又有其他的客人们过来找主人家说话,艾丝黛拉和莉迪亚都十分有眼色地告辞到了一边去。
等到莉迪亚跳了两场舞暂歇之后才发现,艾丝黛拉正和一位装扮成圣徒、却戴着银制蝙蝠花纹的先生说着话。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科普一下
文中埃马纽埃尔德夏多布里昂eanue de chateau
iand是我造出来的一个人因为查不到夏多布里昂的儿子女儿等其他亲属
因为不确定什么是法国传统姓名,我就直接用了法国总统马克龙的名x
重点在于,夏多布里昂这个人是真实的,是个牛人,生平事迹很多
这里只简单科普一下,内容源自百度百科
夏多布里昂17681848,法国十八至十九世纪的作家,政治家,外交家,法兰西学院院士。1768年9月4日生于法国布列塔尼伊勒维莱讷省的圣马洛市,1848年7月4日卒于巴黎。拿破仑时期曾任驻罗马使馆秘书,波旁王朝复辟后成为贵族院议员,先后担任驻瑞典和德国的外交官,及驻英国大使,并于1823年出任外交大臣。著有阿达拉、勒内、基督教真谛,长篇自传墓畔回忆录等,是法国早期浪漫主义的代表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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