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神色冷淡,意味不明的走了过去,直勾勾的盯着沈之音。
沈之音被这么盯着也有些心慌了,虽然她笃定太子是想让她与太子妃唱对台戏,更何况这个时机是最好的时机,父亲远在海外,带走了二妹三妹,只有母亲一人在苏州,更妙的是,大夫人二夫人现在正在别苗头,她越是得宠,二夫人会越是坚定,母亲自然不会有事,但是太子这眼神怎么让她看的瘆得慌,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柔声行了一礼“参见殿下。”
太子也不喊起,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沈之音,只见她难得的披了一件猩红色的绸缎披肩,衬得她的小脸越发的白嫩如玉,身后的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分列成两排,好像生怕东宫诸人不知道她是个宠妾。
太子突然轻笑了一声“起吧。”世人皆知,长相清丽的女子往往不能适应浓妆艳抹,没想到沈之音却是难得的适合,如果说之前沈之音像是清雅的舞妃莲,亭亭玉立却又在雅致中带着惑人的风情;那此时难得用明艳的红色装点自己的她,却是像极了艳丽醉人的芙蓉花,这麓锦院,当真是赐对了。
沈之音听到了太子的轻笑声,偷偷舒了一口气,常说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看来,太子的心思才是难猜,她眉眼带着笑意,如同往常一样紧紧抱着太子的胳膊,半个身子仿若无骨一样半倚着太子“殿下。”
太子望了望不远处的崇德堂,慢斯条理的就着沈之音的步伐往崇德堂而去,淡淡的问道“何事”
沈之音声音娇柔,细声细气,一脸不满“殿下,昨日明明到了麓锦院,却过门而不入。”
太子一边走一边想着他其实在去坤宁宫之前就已经见了父皇,接下了差事,父皇也准备收网了,这网经由他们父子二人先先后后数十年的布置,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这么多年的忍耐,也算是到头了。听到沈之音的抱怨,他难得的起了调笑的心思“娇娇不是一直没脸没皮,怎么昨天就躲屋子里了。”
沈之音张了张嘴,万万没有想到太子会来这么一句,这是什么,怪她没有出门拉客她顺着太子的话一脸埋怨“还不是怕殿下烦了妾身,这不,今天一早妾身就在这等您了。”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她上辈子被锁在宁安堂,万事不知,但是刚刚明显太子的心情变好了。不过,外面发生了何事,跟她沈之音又有何关系,她从上辈子太子登基后得宠的妃子中得出了一条讯息,但凡只要谨守宫规,不踩着太子殿下的底线,哪怕妃嫔稍显娇蛮,任性,太子都会庇护一二。
而现在东宫的姬妾,怕是早就犯了太子的忌讳,所以自她入东宫来,从未想过对太子的子嗣下手,甚至太子妃有危机时,哪怕自己重伤她都会去救太子妃,除了情不自禁,也有投合太子心思的意思。所以,到现在,纵然她同姓沈,太子也没厌弃她。
她其实上辈子冷眼旁观的时候就为太子妃感到可惜,作为一个最早站在太子身边的女人,太子妃却从来没懂过太子,往往与太子背道而驰。也许太子妃是懂的,但是她可能始终认为家族才是她最终的依靠。所以越走越偏,最终害人害己。
太子捏了捏沈之音的耳垂,轻轻拍了拍沈之音细嫩的脸颊,一言不发,却抓住了沈之音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里,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的带着她往前走。
沈之音呆了呆,她望着她交叠在太子手中自己的小手,嘴角勾了起来,不管如何,前面所有的铺垫总算没有白费,如若太子回头,定能看到沈之音嘴角明媚如同春光的笑容。
苏盛偷偷砸了砸嘴,要说这音主子,回回都能踩在太子心坎上,也是本事。
随着沈之音当晚宿在崇德堂,东宫关于沈昭训会升为良娣的消息就不绝于耳。这纷纷扰扰的消息自然也就传到了宁安堂。往日一直在静养的太子妃终于坐不住了。
云嬷嬷进来的时候沈之音正盯着她眼前的衣服发呆,自她入了东宫之后就很久没有穿过如此色泽鲜艳的衣裙了。这是一件石榴红色银丝滚边如意纱衫,腰间系着粉紫的束腰,比正红色更加的艳丽和明亮,加上白术给她准备的红玛瑙首饰,穿上一定光彩照人,珠光宝气。
“主子,该去请安了。”云嬷嬷低声提醒道。
沈之音红唇带着笑意,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摸了摸这衣服“嬷嬷,真是很久没能穿这么明艳的颜色了。”谁又能知道,在家中,沈之音酷爱艳色的衣服,可到了东宫,不得不穿的素淡。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果世界的轨迹没有太大的变化,她的小公主应该快要来到她的身边了,所以,她必须争,她不争,太子妃也不会放过她和她的小公主。她的麓锦院,太子对她的恩宠
“嬷嬷,替我更衣吧。”
宁安堂,太子妃端坐在上位,面色阴沉,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何良娣一会看看太子妃一会看看门外,踌躇不已。东宫剩下的女人不多了,除了太子妃何良娣,还剩下阮良媛和王承徽,王承徽自打进了宁安堂,请了个安就沉默不语,低垂着头,穿的极为寡淡,要不是她坐在位子上,旁人定会以为是个宫女。
阮良媛却是幸灾乐祸,明明良娣应该是她的才对,可沈之音出现了之后,太子表哥对她就是连连破例,她巴不得看到太子妃和沈之音对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