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音娇笑着,摆弄太子覆盖在她腹部的手指“殿下是要收回我的麓锦院”
太子脸上的表情松动了“怎会。”
“那”沈之音将自己脸放到了太子的面前,鼻尖对鼻尖,额头对额头“那殿下是不来看妾身和宝宝,要去其他姐姐那了”
太子轻笑,他想了许多沈之音会有的举动,却从没想到过这一种,把自己裸的嫉妒展现给他看,他放缓了语调,搂着她让她好好的坐在自己身边,他捏了捏沈之音的纤细的腰身“连苏盛都对现在的沈昭训点头哈腰,本殿怎么敢冷落我的孩儿。”
沈之音环抱住太子的腰,眼睛里泛着亮光,一脸得意“即是如此,何来委屈。要是殿下觉得委屈了妾身,不如把那日陛下赏下的奇珍东海粉色珊瑚赏给妾身,妾身眼热了好久。”
太子愣了片刻,那个粉色珊瑚是一个叫琉球小国的贡品,珊瑚常见,但粉色的珊瑚却很珍惜,更何况这珊瑚恰巧长成了大梁朝版图的形状,父皇就将它赏赐了下来,本就有着寓意,不能轻易送人“换一个,这个不行。”
沈之音眯了眯眼睛,知道他不会准许,谁不晓得太子将粉珊瑚当宝,还专门派了一个小太监日日打扫,还说是天降祥瑞,也不知明年东宫的礼单会不会全是珊瑚。
“唔。”沈之音想了片刻,又有些困了,这一世的怀像与上一世截然不同,上一世怀小公主时总是难以入食,而这一世,吃得好,睡得好,唯一的缺点是大概仿佛她总是睡不醒,也不知道是小公主性子变了,还是是腹中的胎儿上辈子没有睡饱,她有些恍惚,趴在太子肩头,在他耳边软绵绵的嗔道“那妾身便要歇在殿下的崇德堂。妾身才不要委屈。”
说罢沈之音便迷迷糊糊的睡去。
太子勾起嘴角笑了笑,刚想嘲讽几句,却听见了他耳边沈之音均匀的呼吸声,他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放在崇德堂的床榻上。
他的眼睛将沈之音一寸一寸的看过去,在她的腹部逗留了片刻,想着,这样就很好,吃醋也好,任性也好,只要永远不去触碰他的底线,他就愿意多宠着她几分,该有的荣华富贵,该有的名利地位,娇娇,只要你还像现在这样,他一分都不会少。
怀有身孕的沈昭训被太子留在了崇德堂的消息没一会就传遍了东宫,众人对沈之音的受宠又了解了一个更深的层次,而收到这消息的宁安堂却是一片安静。
自小产之后,太子妃仿佛便真正信了佛,斋戒,敬香俱是一丝不苟,安嬷嬷瞅着越发没有烟火气息的太子妃,难得的劝道“主子,沈昭训不过是仗着才有身孕,十月怀胎,太子不可能一直依着她,您别放在心上。”
太子妃双眼沉静,如果说往常还能看到些情绪,那现在是越发的难以辨清了“嬷嬷,终究殿下还是对音妹妹上心了。”
安嬷嬷瞅着这样的太子妃越发的滞涩,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主子,沈昭训太过得宠,对您终究不利,更何况,她已有了身孕。”
提及子嗣,太子妃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静默了半晌,说道“嬷嬷,这回挡不住的,我们动手绕不过相府的人手,也绕不过太子的人手,中秋我们的人已经被清了好多,而相府,现在绝不会帮我们。更何况我也不想动手。”
安嬷嬷焦急道“主子,您还是想把沈昭训的孩子放到您身边教养要是往常,自是没有问题,可现在沈昭训如此得宠,怕是殿下”
太子妃嗅了嗅满屋浓烈的熏香味道,仿佛这样就能遮盖掉她鼻尖的血腥味,这些日子,她总是听到孩子的哭声,有她身上的,也有江良娣身上的“我们自是有机会的。”
沈默拿着手中陛下的旨意沉默不语,大理寺的众位官员都在等着指令,因为这是对承恩伯的旨意,他们要从这旨意里看的东西太多了。
朝廷官员向国库借银本就不是一日之弊,而是数年累月的年年相借,就仿佛是当官的潜规则,如若不借,反而就是鹤立鸡群,会被群起而攻之,再清廉的官员为了保全自身都不得不向国库借银。
而对承恩伯处理的旨意就像是一个标杆,他们这些年借的银子,该如何处理是摆在他们面前最现实的一个问题,到底如何站队才是他们的头等重要的事情,皇权虽然衰落,但毕竟整个大梁姓赵,赵氏皇位已经传承了两百年。众人屏声静气,等着沈默的反应。
沈默顿了顿,说道“承恩伯,革除爵位,流放岭南。”
众人沉默了好半晌,突然开始起了窃窃私语,他们不是没有想过皇室会大义灭亲,杀鸡儆猴,如果连承恩伯都重罚,就表明了皇室的决心,可他们哪个借的不是比承恩伯多
众人纷纷扰扰,仿佛坐不住了,这喻令一下,哪还能一如往常的办公,事关己身,早早串联了才是,毕竟法不责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