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把地图收了起来,正准备离开,转过头,却看到院子里远远走来数个重剑而行的侍卫。
他们在江圣泠面前停下,其中一人看了眼江圣泠的面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少主,地牢里的那个人不见了。”
坐在荷塘边的江圣泠闻言霎时站了起来,咬牙切齿,“什么”
可能是因为坐的太久,他的脸色泛着可怖的青白色,衣服湿答答的粘在身上似乎也无一无所知,江圣泠的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眼底似乎划过一道厉光,转瞬即逝,而后不等他们回答,便皱着眉头快步出了院子。
江圣泠一路疾行,穿过破旧的铁门,走过潮湿的暗道。停在了最后一间牢房处,透过零星的烛火。牢房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滩暗黑色的血迹。
一向温润的目光,染上了浓浓的暗色,江圣泠冷声问道, “什么时候不见的”
跪在牢门外的侍卫哆哆嗦嗦的回道。 “大大概一个时辰之前。”
一个时辰
江圣泠闻中冷意更甚,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地牢,来不及换下身上被露水浸湿的衣服,便带着重煜又召了数十个侍卫,计划者楼溪悟可能会走的路线,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追了出去。
在马上颠簸了一日,沿途几乎都翻了个遍,也未曾见到那人半点踪影。江圣泠有些心急,焦虑的心情让他不计后果,便借着武林盟的名义下了英雄令。
此令一出,果然成效显著,不过两日几乎大半个江湖都在寻找一个名叫楼溪悟的人。
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江圣泠假借武林盟名义的事情败露,他的疯狂行为也在江湖中逐渐传开,后来慢慢分成了三个版本,愈演愈烈。
而彼时的江圣泠,已然没有空闲再管这些。
所以这一切的流言,直到第四日,武林盟主的到来才算终止。
随他而来的除了一众武林豪杰外,还有和江鹤在武林盟一同商议事情的各门派掌舵人。
这些掌舵人大的执掌一派,小的管着一帮,在江湖中随随便便一跺脚,都是震三震的人物。
武林中数位泰山北斗一同齐聚,唐家堡内热闹非凡,一时间竟是人满为患。
初出江湖的年轻人想一仰前辈风采,而渴望出名的年轻侠客,则聚在一起,挑战比试,硬是把唐家堡当成了以往的比武场。
席安隐在暗处,冷眼看着热闹。
他这两天几乎把唐家堡内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依旧没有祁渊的踪影,这让席安不得不怀疑殊千夜消息的真实性。
夜间,席安躺在一处屋顶上,悠闲的正听着下面的几位江湖草莽说着江圣泠近日来大变的性情,和流言蜚语里做下的出格事儿。
几个大汉围在一起,无非是喝酒吃肉,说些浑话。后来不知怎的,就把话题扯到了江圣泠身上来。
一人拍着桌子,醉的迷迷瞪瞪,舌头都在打结,却还不忘将听到的传言拿出来分享, “窝听江湖上的游医嗦,那嗝位江少主是得了死心疯才会如此”
他说着还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他身旁的人有些嫌弃的捂着鼻子,下意识的离他远了些,便听另一人反驳道, “不不不,我的消息更准确些,那位江少主说是与人比试惨败,受不了打击,前些日子呀,正是在追杀那位将他打的狼狈不堪的人报仇呢。”
“什么啊,我的这个才是最准确的”
众人七嘴八舌,你来我往,也不知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
席安听着下面乱做一团,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兴起时还会和系统调侃两句。
将近夜半,下面吵闹的几人才逐渐散去,席安也有了些困意,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正打算找个地方休息。
余光却看见不远处的假山处闪过一个人影,在无边的夜色下,快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席安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个人,且还是个武功高强的人。
来不及多想,他便循着那个身影跟了上去。
不过片刻,席安便追上了那人,他蹑手蹑脚的隐在暗处,盯着那个身影看了很久,才看出来这人正是近日威风八面的武林盟盟主江鹤。
席安见状,心里疑惑更深。
夜半十分,义薄云天的武林盟盟主,却在他人府上鬼鬼祟祟的出没,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莫非他也是为了祁渊而来
想到这个可能,席安不敢有半刻松懈。
他不远不近的跟在江鹤身后,一路小心翼翼穿过前院,走廊,最后来到的竟是唐守丰的书房。
江鹤在书房门前停下,警惕的看了下四周,而后才极小声的敲响了房门。
已经熄了灯的书房,因为他轻叩房门的声音,突然亮起了一盏油灯。
武林盟盟主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走进去后,又看了眼周围,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放下心来,掩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