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找的盛云叹气,摇摇头,心里想着,关我屁事
在信里面,顾恺之直言支持盛淑云离婚,如果盛伯父那里如果不同意,可以代为转圜,至于离婚之后,可以送盛淑云出国去读书,还说他现在身有要事,无法北上亲自探望盛淑云。
大概是怕盛淑云还留恋着邵以阶,信里面又是反复劝解,希望盛淑云能够早日做出决断,不要把自己的一生都寄托在邵以阶身上,邵以阶绝非良配。
盛云把信合上,心道虽然还不清楚,这个顾恺之是什么人,但是信里面可以说是苦口婆心了。不过盛云已经决心同以前那个盛淑云割裂开来,并不打算接受这位顾恺之的好意。
回了宴席,古老太太奇怪“怎么这么会儿子,就回来了水阁里叫人弄了西洋点心,你惯常爱吃的”
盛云笑笑“这里的点心好吃”说到一半,就见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儿,他睁开乳母的怀抱,下了地来,不过还是摇摇晃晃,一把扑进盛云的怀里“婶婶,婶婶,你教我弹琴吧”
一屋子人都笑开来“封哥儿今天好学呢”
姑老太太指着她笑“这混小子,才一岁多,刚学会说话呢,就抓着云丫头,喊美人,也不晓得哪里学来的。”
封哥儿笑嘻嘻,牙齿还没有长全,浑身一股奶香味儿,不好意思了,拿着果子喂给姑老太太“曾祖母,吃果子,吃果子,可好吃了。”
姑老太太点点他额头,对盛云道“去吧,玩一会儿,就在屋里歇歇。”
又嘱咐封哥儿“不要累着六婶婶了”
这里不同于邵家的园子,处处花木深深,古意浓浓,封哥儿拉着盛云往前走,一路问“六婶婶,你怎么老也不来瞧我,我要去看你,妈妈总是不同意。”
盛云笑笑“我今天不是来了吗”
这个小家伙,精力十足,到了他的院子里,叫盛云听他最近练练的钢琴,一曲接一曲,偏偏他谈得又不熟练,坑坑巴巴、断断续续。
盛云是个理科生,她的父母把“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发挥到了极致,导致她对于高雅艺术的鉴赏力为零,听见钢琴曲子,不仅不觉得好听,反而昏昏欲睡。
她坐在沙发上,不晓得过了多久,眼睛越来越沉。
封哥儿轻轻推了推她“六婶婶,六叔来了。”
盛云坐起来,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说话声、女子急促的哭声。
盛云疑惑,封哥儿趴在门缝里望,小声“六婶婶,好像是元姐姐同六叔,你别出声,他们好像在吵架。元姐姐一生气,又要骂我了,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去。”
盛云招手,叫他过来“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估计他们不晓得这屋里有人呢,你去弹首曲子,提醒他们。”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元姑娘眼泪朦胧“六哥,她有什么好的,不学无术,奢侈铺张,什么上海名媛,不过是个花瓶罢了六哥,你为什么还叫她做你的妻子”
封哥儿回头问“六婶婶,元姐姐说的是谁呀”
盛云有些尴尬,还能是谁,自然是我啰,她笑笑“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个上海人吧,你没听外面说上海名媛吗”
封哥儿就更加疑惑了“什么是名媛呀还是花瓶是上海的一种花瓶吗”
盛云心里道,这么说好像也没错,的确是花瓶嘛“像花瓶一样的人”
像花瓶一样的人,他更加迷惑了,恰好房间里有一对儿乾隆年间的粉蝶华彩双耳瓶子,封哥儿指指“像花瓶一样胖吗”
盛云敷衍点点头,就听见邵以阶的声音“这似乎同元小姐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元小姐所说的要事,就是这件事的话,恕我失陪了。”
元小姐急忙拉住邵以阶“六哥,你难道还看不清她么还期待她能改过更何况,她早就红杏出墙了”
邵以阶喝止“够了,元小姐,邵古两家是亲戚,念在亲戚一场,我才在这里听你啰嗦,倘若你依旧在这里败坏邵家的名声,张嘴闭嘴就是花瓶、红杏出墙,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元小姐眼泪簌簌的落下来,脸色惨白“六哥,其实我早晓得,你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是万万瞧不上我的。是我自甘下贱,对你念念不忘”
邵以阶彻底黑了脸“这不是大家闺秀应该说的话,你走吧,就当我们今天没有见过,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封哥儿半懂不懂“什么是红颜知己是说元姐姐吗元姐姐今天是穿着红色的衣裳的”
盛云心道,真是荼毒祖国的花朵,她捂着封哥儿的耳朵“非礼勿听,非礼勿听,少儿不宜”
元姑娘果然呜呜的哭起来,捂着脸,夺门而去。
盛云抱着封哥儿到阳台上,小声道“今天看见的,不要说出去”
封哥儿愁眉苦脸“六婶婶,可是我听不懂呀,我听不懂,又不能问吗”
盛云想了想“这个嘛,你元姐姐要是晓得你把她哭了的事情讲出去,恐怕又会骂你了。”
封哥儿就道“元姐姐常常跟你吵架,还常常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