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绕着操场跑完十圈的祁远精神焕发,晚上立刻揪着众人去补了一顿种太阳基地为了创收搞出来的宵夜――炸鸡腿。
祁远在操场一跑成名,以前不太知道他的同学们也都知道了,低调大佬瞬间闻名全年级,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在学农过半,大伙获悉要举办联欢会的时候,刘晴找上了祁远,要求他在大联欢上出个节目。
午休期间,刘晴买来两大箱脉动,给崽子们分了。在饮料攻势下,祁远被同窗们光速出卖,然后被刘晴从胡胖胖的宿舍里拎了出来。
刘晴和他一块儿坐在过道的台阶上,苦口婆心劝完,最后总结道:“同学们就是在一起放松娱乐,不要有压力,你看看你这个苦大仇深的表情,态度就不对,好像老师不是让你去演节目,而是要带你去杀人越货一样。你自己反思一下,合适吗”
祁远看看他们“刘妈”,心说您这么活泼您那位年级主任他知道么
祁远叹口气,就坡下驴,“不是太合适。”
“这就对了。伴奏和普通乐器我和二班杨老师都能帮你找,”刘晴道,“你看,咱们班体育不突出,文艺不拔尖,平均成绩也不够理想,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把你拿出去展示一下……为了班级集体荣誉,老师会和你共同努力的。”
祁远默默挑起拇指,不愧是文科班班主任,三两句就把简简单单一个大联欢的破节目拔了高,从“小我”上升到“大我”,让人想拒绝都找不对姿势。
“那就这样吧,”刘晴站起来,掸了下自己的迷彩裤,“你还有什么要求”
祁远想了想,眼睛弯起来一笑,“还有一个,您要帮不了我,我就没办法上台了,节目只能开天窗。”
刘晴瞟他一眼,直觉这小混蛋没憋什么好屁。
走廊尽头的301宿舍,门缝边挤了三颗脑袋,李浩不幸被压在最下方。
“我靠胡肥肥,你他妈减减肥行不行,我头快让你压回胸腔了。”
胡谦毫不手软地在他天灵盖上一摁,“别说话,你胖爷我正观测敌情呢。”
李浩:“操……”
“我觉得吧,老祁这次表演节目是没跑了。”支在最上面的张天桥道,“你们看刘妈刚才那架势,仿佛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咬走了咱们窝里最炫的崽。”
后面坐着的赵翔喷过来一声冷哼,“难道不是因为这头崽他自己浪”
门口三个人闻言回头,心里异口同声,“话是没错哦。”
陶安然在上铺垂着两条腿坐得相当“安详”,听了半天墙角,才把手里的书放下,问:“以前祁远在学校贴吧还不够火吗”
赵翔抬头,忍不住嘴欠,“大神你还知道贴吧啊。”
陶安然眉峰微扬,“是啊,就和你知道饿了要吃饭,憋了要上厕所一样。”
赵翔脸一绿,张嘴就想喷粪,正对上张天桥警告的目光,只好阴阳怪气来了句,“还是大神牛逼。”
胡谦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一遭,道:“原来也不是没有,但原来那厮他都是低调浪,没怎么在群众面前暴露过本性,这回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明着浪打浪了。就……你懂吧桃子,正逢春天,这龟孙可能是受到了春的感召。”
李浩:“你是说他想勾搭个姑娘恋爱了”
闻言,陶安然心窝像被针尖不轻不重刺了下,他抬眼看过去,门缝里挤着的三只已经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笑成了猥琐的一坨。
“说正经的,刘妈干嘛强人所难啊”张天桥锲而不舍地又把一开始的疑问挖了出来。
胡谦道:“为咱班争光呗,君不见去年秋季联赛时候咱文科被理科虐的有多惨,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就更别提了,那基本就是用来自我哀悼的。”
李浩对他俩嗤之以鼻,转过头问:“大神什么意见”
陶安然被方才那根针扎得相当不舒服,脸色自然也不大好,于是木着脸漠然道:“个人愚见,刘老师大概是为了让他多参加集体活动,和争荣誉没关系。”
陶安然心说,刘晴要真为了给自己的履历表上刷金粉,那你们高二六早被收拾成一群小白兔了。
下面三位咂摸了片刻,觉得陶安然这个说法站不住脚,认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男,于是把他踢出了群聊。
踢出去前,李浩还发表了自己的“真知灼见”,“要论不团结集体,那咱们班里,桃子你才是谁与争锋的王者啊。”
上台表演这种事,舍你其谁!
谁也没想到,李浩这张破瓢嘴,它是开过光的。
一言成谶。
大联欢安排在学农结束前一天。当天下午,同学们在教官的带领下,弯腰撅腚在菜地里挖了足够的圆包菜,除开一部分交给食堂做蒜蓉圆白菜和圆白菜炒饼外,余下的连根带叶全数充当了“鲜花”。
经过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九夕相处,高二年级全体在不知不觉中增进了友谊,傍晚准备大联欢舞台时候一个个格外卖力,不用教官和老班们怎么交代,都能自觉自发地把该干的活给干完。
食堂里热火朝天,六班的几个因为自家人晚上要上台“亮相”,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积极。
有个别不放心的班主任,搬着椅子坐了一圈在食堂围观,刘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要上去帮忙搭舞台的杨亮,“杨老师……杨师兄,你就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