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肌肉薄脂肪层更是有限,几乎是骨头和骨头硬碰硬撞在了一块儿。
祁远为了接住他的小可爱一口气险些没倒过来,抬手在他腰上拍了一巴掌,“疯了想一头撞死我”
陶安然下巴磕在他肩窝上,硌得酸疼,“没有,就是想你了。”
祁远心窝里一软,“哦,看来我们桃子长大了。”
陶安然无声地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把自己的发条拧紧了,无形中也把祁远压得透不过气。仔细地一回想,他在马不停蹄往前跑的时候,根本就没意识到要把时间分给祁远一点。
他忘了在他需要对方的时候,对方也需要他。
单方面汲取的那不叫温暖,那叫吸血鬼。
硬邦邦了一个月的气氛被揉软和了,两个人相当和谐地没再你追我赶,而是用正常人骑车的速度回到了附中。
锁好车,祁远叫住了陶安然,“你知道我不是学霸,所以不太懂你们的逻辑,但你现在吧……你不能把这一年的每一天都当成高考前夜去过,就算你心理上绷得住,生理上也不行。你看看你这眼圈,”他抽手出来在陶安然眼窝下摩挲过去,“说你纵欲过度都有人信。”
前半句走的窝心流,后半句纯粹是找揍。
陶安然抓了他的手,在掌心里挠挠,“有心无力,未成年,国家不给机会。”
祁远“啧”了声,“老实说,我真的很急。”
陶安然扯着他往楼上走,“快准狠的右手就是这样炼成的。”
祁远:“……”
两人走到四楼半,默契地放了手,还没等进入你侬我侬的环节,良好的氛围就被男人女人声嘶力竭的争吵刺破了。
陶安然怔忡了下,捏着鼻梁,一脸疲惫,“走吧,回去吧。”
“到底什么事儿,”祁远拦住他,“不是第一回了。”
陶安然摇头,“跟我没关系,钱的事。”
祁远皱眉,他这样还真不像“没关系”的。
陶安然抬眼,扯了下嘴角,“真没事。”
“有事你得说话,”祁远捏着他下巴扳过他的脸,“听见没啊。”
“知道了,”陶安然点头,“回去吧。”
祁远确实不怎么放心,他站在门边看着陶安然开门、锁门,然后听着那边像摁了开关一样陷入一片死寂里。
跟你没关系
骗鬼呢。
陶安然洗完澡,照旧挑灯夜战,不料战到一半,床上的曹晓飞把脑袋探过来,幽幽地望着他,仿佛一只吃了膨大剂的背后灵。
陶安然手里笔转出了一个花,啪地停在中指指节上,冲他弟不耐烦地锁眉,“干嘛”
“那个……”曹晓飞咕哝着,非常为难地嘬着嘴唇。
“说不说,我数三声,你不说就别再吱了。”陶安然祭出三根手指,“一二……”
“说说说,”曹晓飞一把按下去他的手掌,“你急什么,成天跟个炮仗一样,好歹我是你半个弟吧讲点血缘行么”
陶安然冷笑,“哦,你是我弟,那去年跟我撕本吆喝的是楼下大黄么”
“你他妈才是狗,”曹晓飞把自己粗壮的眉毛一立,“不打不相识没听说过行了,不掰扯老黄历。我说你一个学霸,就没发现最近他们俩老吵架”
陶安然:“学霸也解不了夫妻关系这道夺命题。”
曹晓飞又往外趴了趴,啃起指甲,“我知道他们因为什么。”
陶安然扬眉,坐等他弟在情商上放颗卫星。
“为了钱,”曹晓飞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就你那个……妈,给的钱。”
说完,曹晓飞立刻缩回去一半,叼着自己指甲紧张得吱不出声了。
半天,陶安然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什……谁的钱”
曹晓飞一双开缝有限的眼睛立马撑到了两倍大,他震惊地紧盯着陶安然,“你真不知道”
陶安然手指几乎怼在自己鼻尖上,“我该知道”
曹晓飞心里哐当一声,明白自己闯了个了不得的祸,赶忙把脸往回一撤,用被子一捂,闷声秃噜了一串话,“不、不知道就算了,你还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困了睡了。”
陶安然顶在指节上的笔啪嗒落了地,床头节能灯惨白的光线下,他低头发现自己手指抖得厉害,从脖子到后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包裹上了滑腻的汗,摆动的空调风一吹,立时像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