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夜哭着来找他,可没把他心疼死。
文子熹刚才光顾着着急自己的脚被他看了去,梦里的那阵惊痛恐惧已经不知不觉缓和了许多。
“好些了。”文子熹摸摸自己已经左胸,那里已经不那么慌了。
“那就好。”宁淮笑笑,起身去给她倒了杯茶。
他不打算问她究竟做了什么噩梦,一惊醒竟连鞋都来不及穿就来找他――怕又勾起她心中的痛苦。
文子熹坐在床上,接过宁淮倒来的茶喝了一口。
“阿淮。”文子熹抱着茶杯,鼻头有些红,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瓮哑“你怎么不问我梦到了什么,会半夜哭着来找你。”
宁淮朝她坐近了一点,给她把被子掖了掖:“你这不是已经找到我了吗,那些个不好的梦把它忘了就好,用不着记着。”
文子熹放下手中茶杯,握住宁淮的手,话还未出口,一颗眼泪就已啪嗒掉在宁淮手背。
“我是个坏的人,”文子熹的眼泪又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很坏很坏。”
就是因为她太坏了,前世分不清人的好坏黑白,分不清真心假意,最后才落了个在冯渊眼皮子底下淹死的下场。
宁淮捧着她脸擦干她的泪,皱眉道:“你哪儿坏了”
你明明可爱得不得了。
文子熹抽着气,脖颈处的细骨一吸一吸地突出来:“我……我……”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前世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
“嗯”宁淮似乎在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文子熹踟蹰一阵,突然翻身跪坐在床上,眼睛和宁淮对视。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文子熹信誓旦旦道,她要把前世亏欠阿淮的在这一世弥补回来。
宁淮愣了一下,看着文子熹的眼神有些无奈:“你不是坏,你是傻。”
“嗯!”文子熹杏眼圆睁,阿淮怎么可以说她傻。
宁淮伸手捏了捏文子熹气鼓鼓的小脸,笑道:“你把我应说的话说了,我又该说什么呢”
……
夜黑到透,透倒已经似乎要开始转白。
文子熹脸上的各种的液体已经被宁淮用湿帕子擦了干净,她静静躺在床上,微蜷着身子,刚刚入睡。
宁淮坐在床边给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准备离开。
刚一站起身,袖子却被突然拉住。
“你去哪儿”文子熹扯住宁淮衣袖。
宁淮回头看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有些惊讶:“你还没睡着”
“你一起身我就醒了。”文子熹拉拉宁淮衣袖,又问道:“你要去哪儿”
神色有些委屈,像是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
宁淮蹲下身子和躺着的文子熹平视:“我总不能晚上一直和你待在同一间屋子里不是”
毕竟还只是被指了婚,若是被人看到了难免对她的名声不好。
“哦。”文子熹松了宁淮的袖子,在他转身刚要走的时候又突然补充道:“阿淮,我不想再住在李大人府上了。”
她不要再看见那个和她前世丢了命的地方极为相似的园子。
宁淮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