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可以了。”薛白一笑,说,“方大仙算的很准,真的。”
这届高一的新生比以前的都要开朗,至少胆子要大得多,之前的听说高二四班有俩帅比,只敢在课间远远的过来看几眼,现在倒好,听说高三四班有两个帅到炸裂的学长,直接有人送了情书过来。
晚自习薛白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就有妹子闯进四班里,在顾扬的桌子上放下了张情书,又红着脸羞答答的从教室里跑出来。
顾扬正在做题,收到情书之后也没什么反应,淡然的拆开信封,没看,把信纸翻了一面,直接当稿纸算了起来。
薛白“噗嗤”一声笑了,顾扬抬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这可是情书啊,小哥哥,你不看看?”薛白凑到顾扬面前,把信纸展开,粉红色的纸,小姑娘一手娟秀整齐的字。
“不看。”顾扬拿回来,接着上一步往下算。
“人家写得很辛苦的,这么多字,整一篇小作文啊。”薛白轻轻的把顾扬的手端开,又抽出那张纸,看了几眼,照着上面的内容,深情款款道,“你是大西洋暖流,我是摩尔曼斯克港,因为你的到来,我的世界成了不冻港。[注1]”
“这小姑娘很可以啊,地理不错。”薛白靠在椅背上,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将信上的内容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
薛白倒不担心这封情书会怎么样。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 遇到,两人的外貌都很出众,站在那里,两种不同的风格,路上没遇到搭讪的也总会有目光紧紧盯着。
人类的本质是颜狗。
张凌甚至庆幸,出来时让他俩戴口罩是正确的,不然一群不良少年被一群花痴妹子这么盯着看,浑身不自在,会很没面子。
顾扬叹了口气,轻轻敲了敲桌子,无奈道:“乖一点。”
“嗯,乖一点,后面呢?叫谁乖?”
顾扬望向薛白,耳根子有些红。
“叫谁乖?”薛白扬起眉毛,往顾扬身边靠了靠,“哥哥?”
略低的气音吹过耳畔,心尖似过了电,狠狠的跳了几下。抬眸是少年的眉眼,顾扬唤他:“薛白。”
“嗯。”薛白应道。
“男朋友。”顾扬又唤。
“嗯。”薛白晃了晃手里的纸。
“……”顾扬压低声音,“宝贝。”
这声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羞赧的,暧昧的,却又充满了宠溺。
某几个夜晚,窗帘紧闭,少年眼眸微眯,眼里噙着水雾,微弱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这种时候,他总会逼着顾扬这样叫他,一声又一声。
“好好好,还你啦。”薛白见好就收,把信纸还给顾扬,放在算一半草稿的那一面,用手铺平整了,“好好做题。”
说完,他也翻开试卷,做题前,薛白习惯性的把手伸进抽屉,想摸出几颗糖来,装糖的盒子里却空空荡荡的。
顾扬给他递了几颗糖。
各种颜色的薄荷糖躺在手心里。
薛白接过糖,指尖划过掌心。
“我之前也写过情书。”薛白说,“帮张凌写的那次,后来没给他。”
薛白含了一颗糖,顺手抽出一张稿纸,叠了一个垃圾桶,把糖纸丢进去。
“你知道我写了什么吗?”
顾扬对上薛白的眼眸,眸似静水,藏满了笑意。
顾扬点头。
“你偷看了啊。”薛白从书包里取出来一张漂亮的纸,递给顾扬,“也没关系,反正都是写给你的。”
当时是,现在也是。
直到再次把这句话写出来,薛白才意识到,原来那个时候,那么早,他就喜欢上顾扬了。
因为这个人而写的,看到这个人而写的,现在真真正正的把这句话告诉顾扬,告诉他的小哥哥。
顾扬把算了一半的信纸揉成一团,连着女生送过来的信封一起扔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还没算完呢。”薛白劝阻。
“不算了。”顾扬说。
薛白笑笑:“不准当稿纸啊。”
顾扬说:“裱起来,挂墙上?”
“可以啊!”薛白瞬间坐直,“真的,很可以啊,我挑个框吧?”
顾扬揉了揉薛白的头发:“傻逼。”
有人悄悄的撕开一包薯片,教室里瞬间飘满香味。有清风拂过窗边,天上挂着淡黄色的月亮,身边的少年弯了弯眼眸,眼里映出满天星河。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笔触一如既往地张扬。
是那句他曾经看到的,并且为之触动过的话语。
“跟我走,或者,带我走吧。”
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给我最喜欢的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