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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醒来时, 已经过了正午, 他有些诧异,作为一名修行者, 怎么也不该累得昏睡过去,何况还昏睡了这么大半天。
身体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丹田内隐约有些空荡。
他坐起身, 略作调息,惊觉丹田内搜寻不到一丝元气, 但并非消失, 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凝集于某处。
沈眠吓了一跳这是要结丹的前兆。
这有可能吗他筑基才多久,他原先估计至少半年才能突破,就算是最有天赋的修行者也不过如此了,可他却一夜之间,进益如此之快。
难道和盛嵘有关
他不免想起修行界那些盛传的双修法门, 一时无语。
结丹,意味着他即将晋入金丹期, 容颜不再容易衰老, 这让他有些苦恼, 毕竟那男人原先就比他年长许多岁, 再不变老的话, 越发不般配了。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的,可或许那老男人介意。
而且,结丹期间内, 他不能轻易动用元气,是最虚弱的时候,如果在修行界,是需要闭关修行突破瓶颈的,必要时还需要人布下结界,以免乱了心神。
他正思索着,忽然有人推开房门,沈眠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盛天泽。
这是盛嵘的住处,旁人一般是不会踏足的,也不敢。
“你怎么”
话未说完,那人已经大步闯入室内。
盛天泽惯来沉不住气,走到床边,双臂支撑在沈眠身侧,细细打量他的脸色,问“你怎么样了我二叔有没有为难你”
沈眠挑眉,道“我能怎么样,睡了一觉而已。”
“我一听到二叔把你带走,就立刻赶来了,我很担心你。”
沈眠并不怀疑他的话,盛天泽气息不稳,应该是真的急了,便笑道“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
他又看向门外,道“二先生呢”
“你问他做什么,”盛天泽有些不悦,“我让人把他支开了,否则他哪会放我进来这些待会再说,我先带你离开。”
“等一下,”沈眠想也不想便拒绝,道“抱歉,我不能跟你走,趁他还没回来,你快走吧。”
盛天泽似乎没有预料,微微怔了怔,问“为什么,你现在不讨厌他了吗”
沈眠眉头一蹙,道“我想泽少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来,从来没有讨厌过二先生,他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他不讨厌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盛天泽沉默了片刻,脸色由青转白,又逐渐变得阴晦无比。
他倏然勾起唇,道“所以,你这些天都在耍我玩看着我为你忙前忙后,像条狗一样任你支使,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
沈眠的确有用他来刺激盛嵘的意思,但他自问与盛天泽的交往始终是在正常界限内,什么时候耍他玩了。
他道“我左想右想,也没想出我有什么可得意的,第一,我从未承诺过你什么,是你对我抱有不该有的期待,这不该算在我头上,第二,尧尧的事,我的确感激你,这人情我早晚会还,但绝不存在任何利用和支使关系,如果你认为这是利用,以后,我不会再麻烦你了。”
“不错”盛天泽猛地扼住他的手腕,道“你的确从未承诺过我什么,是我自作多情,可是许慕,你不信你看不出我喜欢你,你明知道我放不下你,却允许我靠近你,给我希望,这是你的错,我不是你从前那些交往过的情人,用完就扔,可以轻易打发走。”
沈眠准确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他说怎么今天盛天泽看上去格外沉不住气,原来是把原主过去那些破事挖出来了。
所以才会格外容易被激怒。
要是放在平时,沈眠断然不会忍受他这么无礼,可他眼下元气尽失,失去修为的他和寻常人并无两样。
或许比寻常人更为羸弱,因为破境的关键时期,最忌情绪波动。
他也懒得白费力气,越是挣扎,对于这种人来说越是增添征服的趣味。
他平时攻略天命之子时,倒是乐意喊两声,挣扎两下,可眼下,只是觉得无趣。
“那你想怎么样。”他不动声色地问。
盛天泽道“跟我走。只要你跟我走,我就什么都不计较了。我们离开京城,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忘干净,不论是你跟我二叔的事,还是你过去那些脏事,我全都不计较了。”
沈眠道“我不能走,盛嵘现在需要我,我必须留下。”
盛天泽冷笑一声,“盛嵘需要你你说的是我二叔他需要你暖床吗”
沈眠倏地勾起唇,笑道“没错。我不在他身边,他连安稳觉都睡不着,这些天他每天晚上都会往我房间跑,不看我一眼,寝食都难安,你说,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离开呢。”
盛天泽被他刺得眼神越发阴鹜起来,道“这就是你的目的,用我来刺激我二叔,好叫他发觉离不开你,是吗。”
沈眠颔首道“是,完全正确,你不是调查过我的过去吗,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我的的确确就是那样无情无义,寡廉鲜耻的人,我这种人,实在当不起泽少的一片深情,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何必为了我这种人,伤了你们叔侄感情。”
他缓缓推开盛天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