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肖驰问“带烟没”
“带了带了。”大飞说着,忙不迭从烟盒里摸出一根递过去,然后双手拿火机给他点烟。
肖驰微倾身,虚抬了下手掩火,完后夹烟的手随意一指,语气漫不经心“俄罗斯来的新货,尝尝。”
大飞一下来了兴致,凑过去闻了闻,被呛得咳嗽,“驰哥,这喝纯的也太烈了吧。”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自顾自拿起个空杯把酒倒满。
两人碰碰杯子,干了。
肖驰没什么反应,大飞却被辣得喉咙冒烟,咂嘴半天才缓过来,道“驰哥,今天什么好日子,您居然有兴致找兄弟喝酒。”
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其它,短短几秒,肖驰眼前中闪过一张年轻的脸,小巧白皙,五官灵动,看他时大眼晶亮,带几分羞怯,娇软又清新。
他手里把玩打火机,深黑的眸落在窗外某处,半刻一勾唇,淡淡的,“十二点都已经过了。”
大飞手掌撸撸脑门儿,满头雾水“啥”
“昨天是一个姑娘的生日。”肖驰半眯眼,说完就嗤笑了声。
大概真醉了。
毛都没长齐一小姑娘,自己在瞎他妈乱想什么。
林悠悠只是皮肉伤,休息一晚,次日便康复大半。车没法儿再骑,于是她比往日提前出门,到对面街去坐地铁。
时间计算准确,到学校时,距离早读开始还有五分钟。
十八岁之后的生活和之前并没什么不同。
这个早上,袁晓依然在抄作业,林悠悠依然在给她望风,两人依然合作默契,在张平安的眼皮底下顺利渡劫。
交完作业,袁晓长松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林悠悠腿上的伤。
她一惊,“你这腿怎么了”
林悠悠昨晚不对林毅说实话,一是怕他担心,二是了解弟弟的性子,他冲动易怒,知道真相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但袁晓是她最信任的闺蜜,对袁晓,林悠悠向来不隐瞒任何事。
于是她将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好友。
听完事情原委,袁晓瞬间暴怒“老子操她大爷”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林悠悠吓得赶紧去捂她的嘴,“在上课呢”
“上个锤子”袁晓发起火来一贯六亲不认,说着无视正在讲题的化学老师,一拍桌,猛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敢这么阴你,我看那个碧池是嫌命长了”
声量太大,瞬间盖过化学老师的声音。
全班齐刷刷回头,一道道目光错愕又惊诧。
化学老师梅红萍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镜,皱眉,“袁晓,林悠悠,你们俩在做什么”
“”林悠悠简直想撞墙,她扶额,起身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报告梅老师,有一道题太偏太难了,我和袁晓都不会做,她一着急就骂人了”
化学老师和全班“”
几分钟后,扰乱课堂纪律的林同学和袁同学被叫到教室外的走廊上罚站。
袁晓恨恨的,“这个婊砸一会儿下课了你跟我去九班,咱们去找应瑶算账。”
林悠悠握拳“嗯”
叮铃铃,下课铃响。
袁晓在前,林悠悠在后,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到高三九班门口。林悠悠在门口打望一圈儿,没见着应瑶人,于是叫住一个个子矮矮的男生,问“同学,你们班的应瑶在吗”
小男生被吓住了,结巴回道“应、应瑶她请一星期病假”
“哟,做了坏事连学校都不敢来了呀。”袁晓在边儿上阴阳怪气地讽刺。
“”林悠悠咬了咬唇瓣,转头正要说什么,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道清亮嗓门儿“林学姐”
她回身,背后赫然站着个长发飘飘的少年郎。
林悠悠眸光微闪“庄同学你怎么在这儿”
庄寅杰说,“我来找你呀。”
“找我”她诧异,笑了下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难道肖驰改变主意了,又想把那两箱零食收回去可是怎么办,那些都已经被林毅吃掉了呀她脑子里一通胡思乱想。
不料,庄寅杰说“给,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林悠悠低头,一看,少年怀里果然抱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生日是昨天,都已经过了。你不用再送礼物啦。”
庄寅杰皱眉,“哦,意思是你不要咯。”说着点点头,掏出手机摁号码,自言自语道,“那我跟我舅舅说一声,你不要他的礼物。”
“”等、等等hat
边儿上噤若寒蝉,没人吭声。
他静等半刻,周围还是死一样的寂静。于是随手点了下烟灰,语气懒散,黑眸里却浮起丝寒意,“全哑巴”
话音落地,沙发上的应瑶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右手高高一指,底气不太足“你谁啊她成没成年和你有毛关系,少在这儿管闲”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二世祖里领头的就狠狠瞪了她一眼,低声斥道“闭嘴。”
“什么”应瑶瞠目,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闭嘴高雄,没事儿吧你。”
“让你闭嘴就闭嘴。”
“我凭什”
应瑶还想说话,高雄却不耐烦了,拽着她的胳膊下劲一扯,动作粗鲁又蛮横。应瑶痛得闷哼,高跟鞋一崴,狼狈摔回沙发。
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哪儿受过这种气。她抚了抚额,缓过来后更加恼怒,骂道“我靠,你他妈有病啊”
嗓门儿尖利高亢,听得林悠悠起了一身鸡皮。
那高雄跟没听见似的,转过身,朝几步远外的颀长身影挤出一个笑来,要多僵硬有多僵硬“驰哥,挺巧啊。”边说边拿起杯子倒酒,嘴里殷勤道“来来,今儿个老弟我请,坐下一起喝。”
那人一根烟抽完又摸出烟盒,没动身,脸上也没有多余表情,“你朋友”
高雄笑容微滞,神情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了,看了眼沙发上的应瑶,有点儿结巴“那、那个驰哥,这就一小妹妹,不懂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说完拿起火机双手捧过去,作势给他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