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作业,袁晓长松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林悠悠腿上的伤。
她一惊,“你这腿怎么了”
林悠悠昨晚不对林毅说实话,一是怕他担心,二是了解弟弟的性子,他冲动易怒,知道真相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但袁晓是她最信任的闺蜜,对袁晓,林悠悠向来不隐瞒任何事。
于是她将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好友。
听完事情原委,袁晓瞬间暴怒“老子操她大爷”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林悠悠吓得赶紧去捂她的嘴,“在上课呢”
“上个锤子”袁晓发起火来一贯六亲不认,说着无视正在讲题的化学老师,一拍桌,猛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敢这么阴你,我看那个碧池是嫌命长了”
声量太大,瞬间盖过化学老师的声音。
全班齐刷刷回头,一道道目光错愕又惊诧。
化学老师梅红萍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镜,皱眉,“袁晓,林悠悠,你们俩在做什么”
“”林悠悠简直想撞墙,她扶额,起身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报告梅老师,有一道题太偏太难了,我和袁晓都不会做,她一着急就骂人了”
化学老师和全班“”
几分钟后,扰乱课堂纪律的林同学和袁同学被叫到教室外的走廊上罚站。
袁晓恨恨的,“这个婊砸一会儿下课了你跟我去九班,咱们去找应瑶算账。”
林悠悠握拳“嗯”
叮铃铃,下课铃响。
袁晓在前,林悠悠在后,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到高三九班门口。林悠悠在门口打望一圈儿,没见着应瑶人,于是叫住一个个子矮矮的男生,问“同学,你们班的应瑶在吗”
小男生被吓住了,结巴回道“应、应瑶她请一星期病假”
“哟,做了坏事连学校都不敢来了呀。”袁晓在边儿上阴阳怪气地讽刺。
“”林悠悠咬了咬唇瓣,转头正要说什么,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道清亮嗓门儿“林学姐”
她回身,背后赫然站着个长发飘飘的少年郎。
林悠悠眸光微闪“庄同学你怎么在这儿”
庄寅杰说,“我来找你呀。”
“找我”她诧异,笑了下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难道肖驰改变主意了,又想把那两箱零食收回去可是怎么办,那些都已经被林毅吃掉了呀她脑子里一通胡思乱想。
不料,庄寅杰说“给,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林悠悠低头,一看,少年怀里果然抱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生日是昨天,都已经过了。你不用再送礼物啦。”
庄寅杰皱眉,“哦,意思是你不要咯。”说着点点头,掏出手机摁号码,自言自语道,“那我跟我舅舅说一声,你不要他的礼物。”
“”等、等等hat
她红肿的眸目光惊闪,转过头,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尽头处,看不清脸,只有一个高高大大的轮廓。
刹那间,林悠悠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中看见了光。
“”她喉咙干涩,声音沙哑不成调,“救我,救救我”
这时,一伙恶棍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为首的鸡哥冷哼,“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东西,不想死就滚开。”
肖驰眼皮都没动一下,“把她放开。”
鸡哥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哟。怎么,路见不平想英雄救美”边说边淫笑,伸出脏手去摸林悠悠的脸蛋儿,“你让我放我就放,还挺能耐,你他妈以为自己谁啊”
一伙人嗤地哄笑起来。
林悠悠厌恶至极,想躲,头却被一个戴鼻钉的死死固定住。
“我说最后一次,”肖驰微拧眉,掀起眼皮,“把她放开。”
“王八羔子,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一个梳辫子的男人骂骂咧咧地上前,挥拳朝他打过去,“没听见鸡哥让你滚呢”
肖驰动都不动,抓住辫子男的拳头狠狠一拧,面无表情。
空气里“咔擦”一声,似有硬物碎裂。
“啊”那个辫子男忽然杀猪似的鬼叫一声,倒地捂着手打滚儿,疼得发抖“哎哟,哎哟我的手断了”
鸡哥见情形不对,咬咬牙,抄着家伙亲自上去打,其余人也紧随其后一拥而上。
几分钟光景,小路上四仰八叉躺倒一片。
肖驰居高临下,微眯眼,“你是领头的”
“”鸡哥全身都痛,正呲着牙倒吸凉气,一听这话,吓得脸色都变了,忙道“大哥,误会,真是误会,我其实就想吓吓她,没想动真格的。”
“吓吓她”
肖驰忽然毫无笑意地笑了下,然后,拎着鸡哥的领子把人丢到林悠悠面前,冷而狠“跟她道歉。”
林悠悠攥紧领口,往后挪了点,眼神嫌恶而警惕。
鸡哥是这一带的地头蛇,自诩是个人物,要他跟一个高中小女生道歉,实在拉不下脸。他皱眉,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肖驰把他右手踩在脚下,狠狠一碾,“聋了还是哑了”
鸡哥痛呼一声,赶紧说“大哥饶命我道歉,我道歉”接着才看向林悠悠,道“同学,我禽兽我不是人,我不该对你动手动脚,但是我必须得说清楚,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真不赖我,是应瑶花钱要整你”
林悠悠脸色大变,“应瑶”
“是是,就是她,”鸡哥哭丧着脸,“所以真不关我什么事儿。”
空气死寂数秒。
林悠悠愤怒,咬紧唇瓣用力捏了下拳,浑身轻微颤栗,好半晌才低低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鸡哥又看向肖驰,试探道“大哥,我能走了不”
“滚。”
话音刚落,一伙恶棍便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
脚步声音越来越远,冬日的夜,四下静谧,空无一人,只有几声狗叫从附近的老小区传出。
肖驰半屈一条腿蹲下来,视线中,那姑娘瑟缩地蜷在墙角,鼻头红红的,浓密睫毛悬挂泪珠,脸颊红肿,烙着五根手指印。脖颈细长白,毛衣的领口已经脱线,露出半边纤细锁骨,有些狼狈。
她低着头,孱弱的双肩规律抽动,看上去,娇弱又可怜。
他安静打量她,半晌才收回视线,“能自己走么”
“”林悠悠吸了吸鼻子,点头,然后便撑着墙准备起身。不料刚把膝盖打直,一阵尖锐刺痛便猛地袭击感官。
她吃痛,重心不稳往后栽倒。正在此时,背后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将她托住,肖驰的气息整个儿笼上来,浓烈阳刚,夹杂淡淡烟草味。
林悠悠心头骤慌,下意识地推他,手指触到那只手臂,硬邦邦的,像烧红的铁。
纤细指尖猛地一抖。
“我还好,不用扶”她小声道。
肖驰没有说话,伸手捏着她校裤裤脚往上扯,薄唇紧抿。随着布料寸寸上移,他英挺的眉也越皱越紧,最后成一个“川”字。
映入视野的是一截纤细雪白的小腿,膝头圆润,光洁的皮肤破了皮,已肿起青色淤血。
林悠悠感到羞窘而尴尬,“没关系的,不碍事,我自己能走”
肖驰冷着脸,像没听见她说话,脱了外套裹住她,弯下腰,一手环过她背,另一手从她腿弯处穿过,毫不费劲地打横抱起。
她吓得低呼一声,本能地抱住他脖子,脸色惊疑。
他面无表情撂下三个字“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