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元旦的最后一天, 某上市金融公司经济纠纷事件上了中央二台财经频道。
也算打响了假期时候律师圈的第一声响炮。
徐扣弦是自然不会没事守在电视前看首播的,但圈内好友多了, 朋友圈分享的都是这事儿, 想不知道都难。
徐扣弦只是刷个朋友圈的功夫就把过程大概了解的七七八八。
非诉主要靠合伙人拉生意,邵恩主要打诉讼, 非诉多半是另一位合伙人——面试了徐扣弦的郑成,郑老负责。
律所工作群里对这事的探讨也热切不休,几分钟功夫就有了99+。
徐扣弦躺在沙发上枕着邵恩大腿刷手机, 她抬头,扬了扬手机问他,“你看到群里事情了吗”
空调悠悠吐着暖风,柔软的毛毯覆在身上,心爱之人就躺在怀里, 非常温馨的午后时光。
邵恩垂眸, 把视线从pad上移开接过徐扣弦的手机翻了下, 然后直接pad翻了自己的朋友圈了解下案子缘由。
工作原因,邵恩看东西仔细,他花了十来分钟才把案子介绍看完。
看完后邵恩拍了拍徐扣弦的小手, 柔声问她,“有兴趣”
徐扣弦手指捏了捏下巴, 笑了笑回, “有点儿,不过案子又不长腿,对我来讲非诉的什么都差不多, 最多是忙一个月还是半个月,分三万还是一万五的差别,问题不大。”
邵恩把她的手指握到自己手心,才答,“还是挺大的。”
“怎么我旷工老板还会扣我工资的吗吃不起饭老板还不准备养我了”徐扣弦眯眼,狡黠一笑。
“不忙可以来陪我。”邵恩叹了口气,去够放在左手边的手机,“不过非诉真的多半都不是我拉的,所以就算你是真的有兴趣,我也多半无能为力。”
这话邵恩说的理性,也完全没什么毛病。
他无条件惯着徐扣弦是一方面,但找律师是双向选择,并不是今天我喜欢这桩案子,明天去毛遂自荐我可以,就能拿到的。
要综合评估的事情很多。
那诉讼来说。
擅不擅长,适不适合,客户是否对你足够有信任,推算开庭时间内有没有档期,全力以赴情况能有几成胜算……缺一不可。
徐扣弦支着沙发垫,从邵恩腿上起来,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知道啦知道啦,你知道的,我本来也不想做非诉的啊。”
说完徐扣弦才有些心酸,好像第一次跟邵恩喝酒,碰杯对饮那天,她就有神情落寞的说自己不喜欢非诉来着。
兜兜转转,命运弄人。
后来几个月里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非诉她也做得不错,税后到手两万多,在北京有房的情况下,过的也没有太差。
只是在看着邵恩庭辩的时候,依然会有心头血热的感觉。
小时候徐扣弦最喜欢看的电视剧,就是港剧的律政类题材,总是写完了作业,在兴趣班老师来之前,守在电视前偷偷地看上二十几分钟。
那时候被家里人管着,学业忙碌。
徐扣弦总是看不完,后来念了大学,她一次性补了个够,借着模糊画质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被室友明里暗里的吐槽了多少次,徐扣弦仍旧乐此不疲。
香港虽然隶属于中国,可很多殖民时候留下的东西未改,依然是英美法系,同国内法系不同。
国内的诉讼律师完全没有港剧里那么张扬,庭上也不可能下地乱走,指点江山。
最直接的一个例子,国内犯罪嫌疑人没有预料情况下被警方逮捕,说的第一句肯定不是,“我要求见我律师。”
律师得睡觉,会关机,没有任何一个律师会凌晨三点钟当猫头鹰,等着有没有客户联系自己去警局捞人。
头发不要了
读书时候徐扣弦旁听过大大小小数场庭辩,深知诉讼律师并没有影视剧里的光鲜亮丽。
可那是她的理想,她的美梦,只要人还没断气,尚未盖棺定论,就没办法完完全全的说放弃了。
纵使当下千般好,万般顺。
“在想什么”邵恩从怀里人神色中读出了几分寂寥,他轻轻拍了拍徐扣弦的头顶,问道。
徐扣弦睁眼看邵恩,眼角垂着,杏眼更添了几分无辜。
她软软糯糯的讲,“在想你啊。”
邵恩把徐扣弦披散的头发揉乱,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咬耳同她低吟,“徐扣弦小朋友,你知道骗老师,会有什么下场吗”
徐扣弦眨了眨眼,长睫毛如小小的羽翼,她歪了下头,“唉”
“卖萌对我没用的。”邵恩正色,从徐扣弦面前移开,自顾自的往旁边沙发靠背上挪动了下。
使得两人之间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哦……”徐扣弦这个哦尾音拉的长,颇为意味深长。
她笑着使坏,又朝着邵恩坐的方向移动过去,手脚并用,用爬的方法。
柔顺的发丝从两颊划下,白皙的小脸扬着,活像只刚吃饱,在慢悠悠晃悠过来蹭大腿的小猫咪。
邵恩死盯着平板看工作邮件,努力不去看徐扣弦的举止,可视线还是不自觉的往侧边飘。
徐扣弦已经离得很近,邵恩能嗅到她西柚味洗发水的淡淡香味。
心神不定,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忽然没了作用。
“邵恩大哥哥~”徐扣弦喊他,声音嗲腻。
邵恩彻底破功,今天的工作计划终归是延迟退后了。
事实为徐扣弦证明了,刻意卖萌作死是会付出代价的。
……
徐扣弦双手被邵恩反剪着,睡衣被推起到腋下,全无遮挡作用。
她被他弄的呜呜咽咽,红着脸喘,连声说要。
“想要”对比这边的狼狈,邵恩还是衣衫整洁,扣子扣在顶扣,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徐扣弦疯狂点头,邵恩从她胸口抬起头,望着她,抿唇冲着她笑了下,轻轻吐出一句,“那喊哥哥。”
……
无辜的沙发被剧烈运动和水渍弄的混乱不堪。
下午徐扣弦记不清自己喊了多少次哥哥。
“哥哥给我。”
“哥哥慢点儿。”
……
“呜呜呜,哥哥骗子。”
事后邵恩抱着徐扣弦去浴室洗澡,路上还不怀好意地问,“以后还喊哥哥吗”
徐扣弦懒得理,瞪了他一眼,偏过头当场失去任何技能点,由着邵恩举着花洒给自己冲洗干净。
温热水流顺着光滑躯体蜿蜒而下,沐浴露被打出丰沛泡沫,极为不均匀的被邵恩涂抹在身上。
邵恩给她发尾抹了护发素,手忙脚乱的在徐扣弦的指导下,拿电话圈把头发盘了个圈绑起来。
冲洗完后邵恩放了一缸热水,自己出去拿了冰饮进来陪徐扣弦泡澡。
话题又绕回了原点,邵恩又重复问了一次,“刚刚在想什么”
徐扣弦咂着冰牛奶敛眸不回应,她不知道怎么讲,也无法开口说。
母亲的事情在前摆着,父亲还在职,诉讼对她来说就是条死路。
明明早就想通了,去接纳命运的安排和不允许,大概是近来日子过的太幸福安稳,心底那团微弱的火苗才又有了复燃的兆头。
还是算了吧,不必去徒添烦恼。
徐扣弦用力吸了一大口冰牛奶,冰凉的液体划入喉咙,综合了身体被热水围绕的热度,整个人都舒服的快飞升了。
邵恩叹了口气,去握住徐扣弦举着冰牛奶的手,把牛奶举到自己唇边,就着她用过的吸管喝了口,才直截了当的问,“所以,要不要,去转诉讼”
徐扣弦坐在她怀里,背对着邵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