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小的年纪,他就把人心看得太过透彻。
所以,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余燃以为季央不会来了。
但他还是来了,他想如果今天季央不会来,他可能会在图书馆门口等一整天。
心在蠢蠢欲动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明明上一刻还心如死灰,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死灰复燃。
季央总算发现了余燃的心不在焉,她板着脸“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题吗”
余燃笑了笑“没有。”
她脸蛋微红,却偏要做出强硬的样子“看书”
“我救你的事,我没有告诉我爸。”他解释道。
季央并不在意“我知道。”
她抬头很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那一刻,余燃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平时厚厚的盔甲都熔炼成了灰。
但季央看到的都是表面,余燃想,她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血管里流淌着的都是肮脏的血液,完整的面目下是一颗快要腐烂的心。
她不知道,像他这样生活在下水沟里面的人仰望着天上的月亮,想把她拉入凡尘。
对生命也毫无畏惧之心的人,却因为她的出现,感到了害怕恐惧。
余燃手拿着笔在草稿本上无目的的涂画,季央侧眼看去,便看见少年白皙的手臂上有几道鲜明的红痕,已经结起一层薄薄的痂。
季央手按住他的手臂“你的手怎么弄的”
“昨晚和我爸打了一架。”
季央抿着唇,对于他的家事,她并不好过问,只是声音有些僵硬“跟我出去上药。”
“我已经涂过药了,上次你给我的还有剩。”
季央沉默地低下头,对于余燃的爸爸,她昨晚才略有认知,不敢想象余燃就在这样一个人身边度过了十几年。
季央没问他们为什么打架,想来应该有她的原因。
余燃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摩挲了上衣口袋里的校牌。
那是上次他救她时捡到了,上面的女孩很勉强地弯着嘴角,仿佛并不是自愿的。
冰肌玉肤,长发乌黑,脸上的神情仿佛能阻隔人千里。
这张校牌是昨天晚上他从余庆东手里抢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回来得太晚,校牌便这样掉了。
他找了许久也未找到,直到昨晚和余庆东发生冲突。
余燃才知道,原来是余庆东捡到了校牌,又知道他才学校因救人被表彰的事。
把那一万块花完之后,余庆东便打算找季央,继续要钱,却不曾想会被余燃碰上。
昨晚是余燃第一次和余庆东动手,在旁人眼中,他一直是懦弱的那个人,面对余庆东的打骂欺压从不敢还手。
却不知道,他一直在等待,等待着一个好机会把余庆东弄死。
那时他的懦弱会为他披上一层最好的掩盖,毕竟这样软弱无能的人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父亲呢
但昨晚都毁了,他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痕,却不想季央受到一丝骚扰。
“余燃,你在干什么”
余燃回过神,看着季央,后者脸色十分冰冷,如果换成老师角色,那应该叫做痛心疾首。
余燃下意识为自己辩驳“我在思考。”
“那你想出怎么解答了吗”季央心头冷笑,还在说谎,真当她看不出来,他刚才是在走神吗
她牺牲了大好的睡觉时光来图书馆,结果他就是这样对她的
季央在那一刹,仿佛感受到了他们老师的怒其不争。
但余燃点了点头“想出了。”
季央把本子往他面前一摆“那你讲给我听。”
余燃接过本子,开始在上面演算,声音低缓,徐徐动听“第一步是 ”
讲完之后,他抬头看季央“听明白了吗”
季央有点晕。
等等,不应该是她给余燃讲题吗为什么变成了余燃给她说
并且他说的解题思路好像和她在网上搜的不太一样,但答案却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
季央不信邪,指了指下一道题“会吗”
余燃点了点头,继续讲题。
季央愣住了,不敢置信
难道这就是她昨晚熬夜搜集的题目吗怎么感觉在余燃笔下就跟变了个样似的,这么容易就被解出来了
她狐疑的看着余燃“你昨天不是说不会吗”
余燃一愣,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说“我刚才想出来的。”
季央觉得自己胸口被狠狠插了一刀,这可是她昨晚对着答案才总算搞清楚的难题啊。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了。”
余燃忽然指着下一道题“这我不会。”
季央皱眉看他“这不是同一类型的题吗”
余燃沉默。
季央“那我给你讲讲吧。”
中性笔落在桌边上,一没注意便往桌下滚去。
轻轻“啪嗒”一声。
季央看了一眼,低下头捡笔。
“砰”额头撞到了什么。
呼吸可闻,她愣了一秒,傻傻地抬起头,撞进余燃的眼中。
他眼睛很黑,却像燃烧着一把无声无色的火焰,赤热得能够吞噬她整个心神。
季央一慌,手忙脚乱地去摸掉在地上的笔。
却猝不及防碰到旁边人温热的手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的太惨了,先是下大雨导致堵车,然后到车站时,车已经走了,迫不得已去改签,结果只有站票了。
于是今天我要站十个小时去外地qaq
今天的更新都是在候车厅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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