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从内殿中找到那枚玉佩捧出来时,恰好撞见迎面走来的四阿哥,自从半年前生病之后,四阿哥的身子就消瘦了不少。
人变得越发的消沉了不说,喜好打扮也渐渐地变了。
往日里四阿哥喜欢穿玄色的衣服,如他这个人,神秘又带着低调,如今却是打扮的有些温润儒雅,李德全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往四阿哥天青色的衣摆上看过。
随后捧着锦囊往龙案上走去。
“朕刚准备下旨召你,你倒是就过来了。”康熙心情极好,面上难得的都是笑意。四阿哥刚跪在地上行礼,他便立马让人起来了。
“多谢皇阿玛。”四阿哥低着头站到一边。
康熙拿起折子来与他说起了政事,如今蒙古有八大显族,葛尔丹战乱才刚平息,蒙古人就来挑事,康熙自然是生气。
可要说如此就发兵,倒也不见得。
康熙随手将手边的折子扔到一边,问“四阿哥,你觉得怎么样”大殿之内静悄悄的,半响都没有四阿哥的回答。
李德全立在一边,抬头往四阿哥那看了一眼。
四阿哥侧着身子立在琉璃灯盏前,微微晃荡的金色光芒落在他的脸颊上,他从进殿开始就低着头倒是不知在想写什么。
“四阿哥”
龙案前的康熙也发现了,抬起头来往他那儿又看了一眼。李德全站的远,见状小声咳嗽了一声提醒“贝勒爷,万岁爷再叫您呢。”
四阿哥这才回过神来,他赶紧抬头对着万岁爷随后跪下“是儿臣走神了。”
“想什么去了”康熙没怪罪,将手中的折子合了起来,倒是饶有兴致的问他“你这个模样,朕还当你是在想哪家的小姐。”
早些年见虽对四阿哥关注的少,但各个阿哥的脾气品性康熙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四阿哥自小就聪慧低调,小心谨慎。
这般与自己说话的时候出神还是头一回。
“说说吧,刚刚到底是在想什么。”龙椅上,康熙将腿翘起,举起一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子,随后撇下眼神看他。
四阿哥看了万岁爷一眼,随后撩起下摆跪下。
大殿之内静悄悄的,四阿哥抬起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人,脑海之中响起的依旧是日日夜夜折磨他至寝食难安的话。
“四阿哥当真是查不到吗”
“只怕是不敢去查吧。”
这些话日日折磨他至如今,四阿哥低着头天青色的袖子下一双手渐渐地掐紧。
“怎么了”康熙倒是当真心情好紧,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不想说就先不说,日后什么时候想与皇阿玛说了你再过来。”
康熙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龙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四阿哥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起来吧。”康熙笑着看他,“跪在地上也不嫌累。”金砖地板上天青色的身影渐渐地直起身,这时李德全捧手中的锦盒走上前。
拍着马屁儿的说了几句讨喜的话“四阿哥这是定然是因为敬畏万岁爷。”
李德全最会讨喜万岁爷的心思,此时一番话自然是惹得万岁爷心花怒放,他斜着眼睛往李德全那看了一眼“就你会说话。”
“朕让你拿的东西拿来没有。”
李德全赶紧上前两步,弯腰低头将手中的东西捧了上去,四阿哥立在一旁,瞧见这一幕,低下头“既皇阿玛有事,那儿臣现行告退。”
他低下头,目不斜视,弯下腰慢慢往后退。
“下去吧。”龙案边,康熙头也不抬低沉一声,李德全将锦盒放下,康熙弯下腰从里面拎出一枚玉佩来。
窗外的光打在龙案上,康熙单手举着的玉佩,四阿哥弯腰退到门口,转身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他斜着身子,一双眼睛骤然瞪大。
只见那雕龙画凤的窗边,皇阿玛斜靠着身子站在龙案前,宽大的手掌高举着,手心下坠着一枚与玉佩。
简单的和田玉圆形玉佩,上面绣着鱼戏莲叶纹,底端坠着三红色的璎珞。
这样的玉佩放在宫中,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同的是,玉佩的下方,三颗碧绿色的翡翠泛着幽兰的光,就坠在璎珞的绳结上。
无人会将玉和珠放在一起,胤禛接连两辈子只见到过两次,一次是那人救自己于水火,他心心念念好几年,却始终没将人寻到。
一次,是冒充那人的宫女,今被困在自己府中,日日生不如死。
他却是没想到,寻寻觅觅了这么久,日后会是在皇阿玛手中看到,想到那人说的话,四阿哥脸色瞬间如同白纸。
“怎怎么了”
李德全抬头不经意一看,吓得差点儿跪下“四阿哥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他赶紧小跑下去将人扶着,再晚上那么一会儿他总觉得四阿哥要当场跪在地上。
“怎么了”龙案上康熙听见声响也看了过来“没事吧,叫太医过来看看。”
四阿哥立马转身,低头“儿臣没事,多谢皇阿玛关心。”说罢,他推开李德全扶着的手,不打招呼就往门口走。
“这”
李德全看着四阿哥出去的背影,一脸的无措。
康熙站在龙案边,眼神骤然晦涩下来,瞧见他背影出了门,才吩咐下去“先跟着,待会叫太医去四阿哥府。”
“是,奴才遵命。”
李德全得了吩咐赶紧小跑着跟着出去,直到快出了乾清宫的门才找到四阿哥“四阿哥,您这是怎么了。”
眼瞧着那天青色的身影摇摇欲坠,李德全赶紧将人扶着。
手腕刚搭上去,却被人一把攥紧,钻心的疼立马从手腕处袭来,李德全疼的龇牙咧嘴,就听见四阿哥苍白的嘴唇颤了颤,问“是谁”
“啊”李德全一时没明白。
那沙哑干枯的声音又问了一遍“爷问你那玉佩是谁的。”
手腕处的疼的专心,李德全嘴唇颤抖两下,还是道“盛盛嫔娘娘。”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