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陆南渡还没提及名字,徐国生就已经说相中一个女演员了,说这孩子有灵气,身上有股倔劲儿,气质也独特。
而家这部电影的女性角色有着两面灵魂,倔强与屈服,这种矛盾的情绪并不好演。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
服务员推了餐车过来的时候,江汐问了陆南渡一句。
“你中午说的那块手帕,是死者的吗”
这个话题终究得谈,陆南渡嗯了声“是。”
他抬眸看她“手帕上也确实绣着粉蔷薇。”
江汐和他对视,几秒后问“重点在这儿,对吗”
面前的锅底冒着烟,热浪翻腾。
陆南渡伸筷夹了些肉片进去“是。”
江汐视线从陆南渡脸上移开,没再问什么。
火锅的确有暖身功效,吃没一会儿身体便发热,江汐脱了身上大衣搭在一旁椅子上。
最近江汐食欲变好不少,饭量渐大,陆南渡往她碗里添了几勺肉。
她吃得慢,还在吃的时候陆南渡已经吃完。
他抽了张纸巾擦手“下午飞趟屿城。”
江汐掀起眼皮看他“屿城”
她清楚陆南渡现在会过去屿城只会是治病。
看出她眼里疑惑,陆南渡说“不是公事,私事,但也不算去治病。”
江汐一下便猜出他这趟回去的目的“因为手帕的事”
陆南渡嗯了声,又说“顺便也给你订了机票,你最近也还没开机,一起过去一趟吧。”
他对她笑,没几句又开始不正经“主要是一天没你不行。”
江汐淡淡看了他一眼“要不你试试”
“啧,那不行,别说一天了,一秒都不行。”
江汐没忍住笑了“得了啊,这个真有点扯过头了。”
一顿饭下来江汐额头上沁出细细一层薄汗,只不过在室内吃得多热火朝天,出门一阵冷风立即席卷走身上热气。
下午四点的飞机,到达屿城那边估计都已经黄昏日暮。
陆南渡选这个时间明显就是急,但情绪上还是显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江汐也不去问他为什么不明天再过去。
两人要过去待的时间不长,稍收拾几件衣服便赶往机场,四点的飞机准时起飞,落地屿城时已经华灯初上。
一路路标建筑熟悉,这是回陆南渡治疗的那个地方。
机场离那个地方有段距离,路也不好走,车花了些时间才到。
乡镇上各家各户闭门早,只留窗口的灯光。
巷里一片灰暗,没有路灯,陆南渡凭着记忆准确无误走到楼前。
两人一路没怎么说话,但即使如此江汐还是能感觉到陆南渡的紧张,进门前她捏了捏陆南渡的手。
陆南渡回头看了她一眼,夜色下江汐脸部线条愈发柔和。
他看着她,忽然说了句“是啊,我还有你呢。”
江汐与他对视,没懂,却也没问。
进屋后陆南渡跟她说“我去趟楼上。”
江汐点点头“去吧,我去倒杯水喝。”
这屋子经常有人来打扫,水也会常更换,陆南渡朝厨房抬了下下巴“那边。”
江汐“我知道,上去吧。”
“嗯。”陆南渡转身上了楼。
江汐没立即跟上去,留了点时间给陆南渡,慢吞吞喝完一杯水后才搁下水杯上楼。
陆南渡没在走廊尽头那间有窗的房间里,江汐看着二楼唯一亮着的那间房走了过去。
这间房是陆南渡在江汐还没来到这座房子之前住的房间。
她走至门前时,陆南渡正背对着她。
他坐在床沿,脊背微弯,两胳膊搭在膝盖上。
指尖垂下,手里似乎拿着什么。
不用看是什么,江汐就知道这是这趟陆南渡回来要找的东西。
江汐走了进去,陆南渡像是没听见她脚步声。
直至江汐停至他面前,他也没抬起头。
江汐看清他手里拿的什么了,围巾,一条灰色的围巾。
左手拿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中午陆南渡拍下的手帕上的刺绣粉蔷薇。
而他右手的围巾下边缘赫然一朵一模一样的粉蔷薇。
针线形状,一模一样。
这是陆南渡过年过来治病特意从那边家里带过来的围巾,从小到大没人给他织围巾。
江汐终于知道了什么,慢慢在他面前蹲下。
陆南渡终于抬头看她。
江汐稍仰头,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睛。
“其实你早就知道是谁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