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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问题,嬴政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胡亥陷入了沉默,他为什么会对胡亥这小子抱有期待虽然胡亥的行为每每能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大多数时候都只会让人恨不得抽这小子一顿。
嬴政冷着脸伸手把胡亥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用手提着向殿外走去。
“王上。”殿外的蒙毅看到嬴政,躬身行礼,他的神情有点不自然。
这处宫殿略小,而胡亥公子的声音又略大了一些,所以即使在殿外,他也听清了胡亥的话。
王上当然是喜,喜欢胡亥公子的他岂能与公子相提并论
嬴政看出蒙毅神情中的尴尬,脸色更冷了几分,随手把手里的胡亥向蒙毅怀里一丢,道“这个交给你了。”
说完,转身回了殿内。
蒙毅手忙脚乱的接住胡亥,十分的茫然无措。
这“交给”是什么意思
被嬴政嫌弃的胡亥十分的不甘心,但是也不敢再去撩嬴政的龙须,他从蒙毅怀里挣脱出来站在地上,然后踮起脚伸长了胳膊戳了戳蒙毅的胸口,气哼哼的说“父王的意思是,以后由你来侍候本公子。”
是吗蒙毅看着胡亥,他感觉王上似乎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总归应该是要他看顾好胡亥公子,这应该也差不多
蒙毅接了胡亥这个任务,自然就不用再守在嬴政殿外充当守卫,而是和陈牧一起跟着胡亥回了偏殿,陈牧已经为胡亥准备好了晚膳。
“蒙毅,你可曾用膳”胡亥见了晚膳,便问蒙毅。
“未曾。”蒙毅摇摇头。
没吃正好胡亥在心中那点妒忌的驱使下,故意道
“既如此,你便来服侍本公子用膳吧。”
听到胡亥的话,蒙毅微微一怔,他很快便回过神来,伸手接过陈牧手中的晚膳,摆放到胡亥身前。
摆好之后,蒙毅又端起米粥,一手拿着勺子,便要给胡亥喂粥。
胡亥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勺子,张嘴把粥喝了下去,粥的温度正合适,味道很好。
胡亥观察着蒙毅,能看出来他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他的动作很生疏,但很仔细,他的表情平静,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的不满或是愤怒。
在蒙毅再次喂粥的时候,胡亥按住了他的手,把勺子夺了过来,没好气的说“你这人,不会生气的吗”
“王上命毅照看公子,这本就是毅分内之事。”蒙毅回道,伺候用膳这种事,他是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倒是胡亥的反复无常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蒙毅这家伙是真听他父王的话,这样忠诚的臣子,他父王会喜欢也很正常,胡亥心里冒着酸气。
不过,他家父王再喜欢蒙毅,也不过是君臣,哪有他们父子之间关系亲密,这样想着,胡亥的心情倒是好了几分,也不再为难蒙毅,吩咐陈牧道
“陈牧,给蒙侍郎备一份晚膳。”
修整过后,车队再次启程。
这一次,胡亥直接把蒙毅拽进了自己的马车里,现在他的马车里坐了四个人,不过,他的车驾宽敞,倒不显得拥挤。
车队直接从蓝田县城穿过,胡亥听到外面的人声,便打开了车窗向外看去,只看到街道两旁站着不少民众。
“为何都是些老人女子”虽然这些人都低着头,胡亥还是看清了这些民众的样子,除了老人,便是些妇人,还有孩童。
“此为战时又值农闲,青年壮丁大都入伍服役,是以此处多为妇幼老人。”蒙毅解释道。
听到蒙毅的解释,胡亥沉默下来。
春秋战国时期,各国之间的战争持续数百年,这些人,也许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安居乐业。后世的天朝安全富足,国家的力量足以将一切外来威胁挡在国门之外,所以,他也只是从电视上见过那些战乱的国家,这一世又长在宫内,更是不曾接触到底层的民众。
所以,他不知道,现在的华夏子民,生活的如此艰难。
这些普通民众,大多衣着破旧,身体瘦弱,大部分是妇孺老有,在他们其中,不时还能看到些断手、断脚的青壮年,看他们身上未消的煞气,应该是从战场上受伤的士卒。
良久之后,胡亥终于从车窗外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蒙毅“蒙毅,你可曾去过其他国家”
“毅曾随父攻打楚国。”蒙毅答道。
“那楚国黎民也是这样生存的”胡亥指了指车窗外。
“公子,在秦国,按律法这些黔首皆有耕田,且会发放农具耕牛,每年所得,赋税之余,亦足以度日,而楚国连年征战,又不重农耕,国人多死于战乱和灾荒。”蒙毅见过战后的楚地,尸横遍野,田地荒芜。
有些事,果然只有亲眼看过,才会明白。胡亥自嘲的想着,在他嫌弃这个时代的食物粗糙难吃时,不知有多少人为了一口食物在这个世界挣扎的无比艰难。
前世的他看过电视、,只是在他的意识里并没有把那些演绎的故事当作真实,所以在见到这些民众的状况时,才会格外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