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坐在顾今鸿的边上。
这两个人, 竟然是兄弟, 应该差了十几岁, 可看起来, 顾今潮就像是顾今鸿的爸爸辈,听说是同父异母
叶时景转着眼珠子慢慢思考着,一阵浓艳的香水味从顾今潮身上飘了过来, 她掩住鼻子, 差点打了个喷嚏,这味道比霍漾身上的还要冲, 天哪,简直欲盖弥彰。
同样闻到了味道的李婉淑脸色也不太好看,她冷了脸,问了声“公事”
顾今潮点了点头。
两人还算有些默契, 李婉淑心里不太开心, 但也得盖过去。这事儿本来也该过去了,可是顾今潮一坐下来,李婉淑就看到了他白色衬衫领子上一个玫粉色的口红印,这口红色号一下就让她想到了顾今潮的小蜜童晓蝶。
疯了,她一下就拍了桌子“爸, 妈,今潮公司那个秘书,总是缠着今潮,我让他开,他一直不答应我, 你们说”
叶时景暗暗好笑,平时装得这么大度的正房气派,现在看到个口红印子就撑不住了
在饭桌上嚷嚷着要换掉老公的小蜜,这么没有定力,谁会帮她
果然,闵老夫人也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你这是要在饭桌上谈公事”
“不算公事,那个童秘书,根本就是狐狸精。”李婉淑索性杠到底,她就是不让顾今潮痛快,今日假如顾今潮在一起回老宅吃饭的时候给她一点面子,她何至于这样带着这么浓的香水味,还有口红印,这不是当众打她这个大房的脸连这个都弹压不住,她李婉淑还怎么在顾家继续过下去
既然开始,就一定要讨个说法。
“爸,妈,你们也来评评理,今潮他说是加班要赶制新药的,可他十几天没回来,一回来就带着香水味,带着口红印这可能吗”
她依稀知道点那个童秘书的事,可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这样,顾今潮有些过分了。
闵老夫人喝了口面前的汤,悠悠闲闲地开了口“婉淑啊,你看你儿子,这大半年来,几乎夜夜宿在霍漾那里,就初一十五回来,也没看小景着急上火,不也照样活得不错”
她话中有话,也是让李婉淑知道,她虽然深居老宅不出来也不管事,大房事无巨细,她都知道。另一层意思,竟是让李婉淑跟叶时景学学,不要年纪大了,还不如小辈沉不住气。
“妈”李婉淑还想说些什么。
闵老夫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用你的话说,男人在外面有女人很正常,既然这样,你就该知道,男人只要还顾全家庭,没把外面的女人带回来,给你这个正房夫人的位置,已是很不错了,当年我也是亲自挑选了你这个儿媳妇,进了顾家以来,从没让你抛头露面。”
“妈”
“你听我说完,你确实也过着贵妇人的日子,出去也是太太们前呼后拥,几时学的在长辈面前这样不体面”这些话可说是极为不客气了,只是老妇人笑吟吟地说着,一时间李婉淑像是碰了个软钉子,也说不出话来。
倒是叶时景,乐得不行,扒了两口饭,垫了垫饥,这才开口说话了“妈,老婆嘛,就是要贤惠,一天到晚跟老公吵架,这不太好吧”
她,她李婉淑筷子都气地掉了下去,叶时景竟然用她说过的话来堵自己
反了可老夫人的话也让她没办法继续往下说。
只能往肚子里咽下去。
叶时景倒是也扫了闵老夫人一眼,这位老夫人常年吃斋念佛,长得也慈眉善目,之前也常常帮她说话,只是这一次她又拿自己举例子,说自己大度,真的是在说自己好而不是挑拨她和李婉淑之间的婆媳关系
之前她从未从这个方向去想而已,现在仔细想想,也不知老夫人是有意还是无心
她下意识地对着老夫人露出笑容,看似感谢,实则大有深意。
一不留神,却撞上了顾今鸿沉沉的目光。她赶忙收敛笑容,不刺激一个刚分手的可怜男人。
桌上又闹了一会,顾老爷子问起了大房公司的“鼻通颗粒“,这才缓和了一些气氛,饶是这样,顾今潮也被李婉淑夹枪带棒的话气的够呛,等老爷子老夫人走了他也立刻丢下筷子回了房间。
叶时景却旁若无人,哪怕在顾今鸿深沉的注视下也吃得很欢快。
“二叔慢用,我吃饱啦。”她擦擦嘴,起身沏了壶红茶解解腻。
李婉淑一回房就被淹没在了烟雾里,顾今潮正在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
想到那口红和香水,她忽然一阵心酸,掉了眼泪“那小狐狸精有什么好,这么多年来我替你辛苦谋划,现在二房的回来,位置更不稳,你还怎么有心思出去找那个女人”
“吵什么我根本不是从童瑶那里回来,我告诉你,鼻通颗粒出问题了。”
顾今潮一只手夹着烟头,另一只手揉着眉心,颇为烦躁。
“刚刚在老头子那里我没说话,还打了包票,可实际上呢,这药问题不小”
李婉淑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可能,这药是叶家的压箱底,只是三味辅药,可那也是霍漾去请舒老补上的。”
“舒老我们都是知道的呀,名老中医呀”
她急了,一下子就带出来点老家口音。
“事实就是出了问题,不说实验阶段,就是真人,也吃出了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