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红自己给孩子起了小名,叫慢慢,大名儿张慢慢。
“怎么叫这个名儿”
娘家妈第二天早上来的,一大早还带着露水呢,从山上过来的,腿脚快的也要四五十分钟,裤腿上都是带着露水。
马永红心里面送了一口气,“这孩子脾气慢,怀着的时候就安稳。”
“好,你脾气就是急,吃多少亏啊。给你带了一只小母鸡,你没奶水,下奶喝。”
娘家妈不懂这些,觉得起名儿怎么着都行,不在乎什么,她家里事儿多的很,匆匆嘱咐两句就走了。
那一只小母鸡,才那么大的一点儿,坐月子怎么着也要炖鸡汤喝吧,娘家也没有老母鸡,只能嫩生生的鸡拿来给女儿吃。
张向东杀了鸡,然后又用锅子煮,他哪里懂得炖鸡吃啊,一年吃不上一次,不会做,炖出来就那么一钵子。
“趁着热吃。”
马永红要下奶,先喝汤,喝了一口,咸的没法吃,她坐月子不能吃咸的,眼泪就下来了。
“怎么了”
“咸死了,你诚心的是不是”
张向东就夹了鸡肉,给水里面洗了洗,“那就吃肉,汤我再去加水煮一煮。”
结果咬下去,那肉没熟。
好家伙,这吃什么吃了,马永红性子就是急,加上婆婆一直不来坐月子,不说是看孩子洗尿布了,人都不到家里来。
气的哭,委屈啊。
回家当天,婆婆就来家里把话挑明了,“我平时带着青青,青青还小,要是给你看孩子,看不过来了,我身体也不好,一闹腾,孩子一哭我就头疼。”
话放在这里,人家就是不给你看孩子,不给你坐月子,就是一个月的功夫,也不伺候。
慢慢饿啊,她长得是真好看,孩子皮肤白还细腻,又胖乎乎的,招人喜欢的很,性格也安静,不哭不闹的。
可是就是再乖巧的孩子,她也要吃奶啊,没有奶水吃,半夜里饿的哇哇哭,哭的马永红心里跟吃了烙铁一样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怎么能不委屈呢,孩子尿布堆了一盆了,鸡汤她到底是没喝上一口,下不了奶水,她是新媳妇,不敢对着婆婆说话,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犯傻。
只能对着张向东哭,张向东闷葫芦一个,有事儿就去干,能办的都办了,可是架不住家里没钱,也没东西啊。
想着给子喝点糖水,可是家里哪里有白糖啊,红糖都不见一点儿,坐月子最好的待遇就是喝点小米粥,再吃几根油条,顶好的待遇了,鸡蛋都没得吃。
“你妈整天抱着青青,分不出里外来,我不求她给我看孩子,可是坐月子帮我一把手,就一个月的功夫,也不给我支使。”
“青青自从她抱来了,就一直喝糖水,有事儿没事儿喝一碗糖水,就我们慢慢,一口喝不上,天天饿着肚子半夜里哭。”
张向东不说话,他是极为传统的一个人,别人怎么说我妈不好都行,可是自己不会说,自己也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