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当然是问他有没有做过那些事。”康熙道。
刘彻换只手支起下巴,噙着笑在心里说,“问他会承认吗”
“不会。”康熙不假思索道。
刘彻拿起案几上的玉玺,左右前后看看和他那时的有何不同,漫不经心地说“那还问什么问过以后有两种结果,一是收押,二是放他回家,他好找人周旋,或向太子求救。”
康熙张张嘴,竟发现他说的很对。
刘彻见没什么不同,放下玉玺,伸个懒腰,又忍不住打个哈欠,“你没打算废太子,也没打算夺太子的权,叫他知道,太子只会左右为难。
“不求情,赫舍里一族会对他很失望,乃至心寒。求情,你让太子滚回东宫,别掺和这事,他面上挂不住,心里也不痛快。毕竟你说过,索额图对太子特好,太子也不是冷心冷肺的人。”
康熙设想一下,太子知道他把索额图收押,一定会非常担心,哪怕不求他放过索额图,也会向刑部、大理寺和顺天府施压,“你怎么知道太子仁义朕好像没说过。”
“你儿子试图包庇花喇。”刘彻在心里说,“花喇一个奴才,还是膳房人,平时的作用也就逗逗太子开心,他都不希望花喇出事,不可能不管索额图。”
太子霍然起身,腰一下子撞到案几上,身体一趔趄,慌忙扶着案几,“你说什么索额图被关起来了”
“是的。”小顺子连连点头,“奴才知道主子担心索大人,刚才就吩咐门房盯着南边,看到索大人过来立刻告诉奴才。
“门房就跟奴才说,索大人去乾清宫了。奴才正想向主子禀告,就看到索大人被押出来。奴才吓一跳,回过神就喊索大人。
“索大人停下来,想跟奴才说什么,顺天府尹挡在索大人前面,大理寺卿跟着说一句,索相,请吧。奴才听到索大人叹了一口气,就跟他们走了。”
太子抬起脚,看到地上的纸灰,猛地想到刚刚燃尽的“春宫图册”,想到他汗阿玛带来又带走的那群太监,想到他汗阿玛是如何挤兑他,想到他汗阿玛今日种种反常,不由得停下脚步。
小顺子见他神情恍惚的甚至有点蠢,很是担心,“殿下,奴才去乾清宫打听打听”
“不用。”太子抬抬手,回身坐下想写奏章帮索额图求情,拿起毛笔,停顿一下,墨汁滴在白如雪的纸上,突兀的刺眼,太子不禁放下笔,起身道,“孤去乾清宫。”
小顺子下意识问“去哪儿”
“求见汗阿玛。”太子说着大步往外走。
小顺子连忙跟上去,“不可,殿下。”
“孤知道,可是孤也得去。”太子道。
小顺子伸手想抓他,伸到一半记起他是主子,连忙跑到他前面,拦住太子的去路,“皇上此时肯定在气头上,殿下过去无疑火上浇油。奴才去找魏珠打听打听,等皇上气消了,爷再过去探探皇上的口风。”
太子“等汗阿玛气消,索额图的事就尘埃落定了。”
“没那么快。”小顺子道,“索大人是朝廷重臣,皇上要办他,必须找齐证据。索大人那么精明的人,想找他的错,绝非一件易事。”
太子笑了,笑中夹杂着苦,“树倒猢狲散。”多的是人帮忙搜集证据。
“赫舍里一族的树不是索大人,是爷啊。”小顺子道,“皇上把索大人关起来,一没支会殿下,二没把殿下宣过去问话,跟爷无关,爷好好的,索大人的死对头纳兰明珠也不敢落井下石。”
太子一挑眉,“你刚才说什么”
“奴才说什么了”小顺子不禁问。
太子“把索额图关起来后面那句。”
“没支会殿下,也没宣殿下过去”小顺子问道,“是这句”
太子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句。”
“有什么问题吗”小顺子不明白。
太子转身坐下,翻开所有奏章,除了索额图本人的,其他奏章上连个索字都没有。今天早朝他老爹还喊索额图“索爱卿”,如果换他想处置一个人,绝对不会这么喊。思及此,太子靠在椅背上,难道收拾索额图真是临时起意那又为何连审都不审没有审的必要,还是不给索额图想对策的机会或者只是想把索额图一人关起来
“爷,怎么了”小顺子轻声问。
太子摇摇头。
小顺子不明白,摇头是啥个意思琢磨一会儿,琢磨不出来,小顺子试探道,“爷先批奏章,批好给皇上送过去,顺便探探皇上的口风”
太子看着摊开的奏章,“你去探探汗阿玛打算怎么处置孙嬷嬷和凌普”
“嗻”小顺子见他不过去,不会惹怒康熙,松了一口气,就往外跑。
刘彻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抬头,然而没看到人,反倒看见守在门外的魏珠走了,“你儿子使人来打探消息了。”
“什么儿子”康熙说出来,停顿一下,“太子”刘彻点一下头。康熙往四周看看,“你怎么知道”
刘彻冲门外努一下嘴,“魏珠的影子没了。”
太阳照在魏珠身上,影子投到门口,康熙听到“影子”二字,就猜到是阴影。出去一看,魏珠和小顺子在不远处嘀嘀咕咕,回来就说,“肯定是问索额图的事。”
“兴许是那个孙氏。”刘彻承诺饶花喇一命,就把花喇被赶出宫,永不录用。孙氏和凌普,刘彻打算证据确凿,就处死抄家,警示东宫诸人,再敢教太子一些歪的邪的,下场就和孙嬷嬷一样。刘彻没跟康熙说,而康熙最关心的也是索额图,刘彻就问,“你说索额图干的那些事好查,回头大理寺搜齐证据,你打算如何处置”
康熙“把他关起来。”
“就这样”刘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