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思虑,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铃儿正欲开口道出实情,但转眼看向满是冷漠之色的沈崖,转念一想:若是让神君知晓自己同师傅在十八年前便将他算计了一番,怕是会招来神君的怨恨乃至于报复。
最终,只求自保的铃儿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聪明”地将一切难题丢给自家师傅,反正不管是求缘水还是遗香都是出自师傅月老的手笔,她只是一条失去仙气的小小灵蛇,承担不了如此大的责任。所以,既然决定要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了。
这般想着,铃儿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她深吸口气,故作不知地望着满是探究之意的沈崖,语气更是带着浓浓的诧异之色:“仙君,您方才说什么?小姐身上竟然有仙家的仙气,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着,铃儿还故作打量地看着满是疑惑不解的慕云芯,伸手便装模作样地查探着。
见着铃儿这般毫无破绽的惊讶表情,沈崖幽暗的眼眸一缩,额上剑眉微微挑起,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铃儿一眼,沉沉开口了:“有些事情,若是不值得追究,那便任其发展,本座倒也不会真的强求什么。”
遭到这般怪异的注视,铃儿心中不禁疙瘩了一下,心中莫名有些心虚,抓住慕云芯的手不觉用了些劲道,心中暗自吐槽:不会强求,仙君这般执着的注视,一点也看不出会任其发展。同师傅那只老狐狸相处久了,这种看似清淡的话反而成了最危险的陷阱,她绝对相信,若她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等待她的,绝对是任其发展的疼痛与悔意。
于是,此刻的铃儿所能做的,便是紧紧闭上嘴,静静垂下头,等待沈崖接下来的话语。这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见着铃儿这般反应,沈崖渐渐沉默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仍旧紧绷着,幽暗的眼眸渐渐从她身上移开,只是偶然间,状若不经意地扫了她一眼,看似无意,实则高深莫测。
“放开,都给我放开!痛死我了,我的手痛死了!”顿时,沉寂无声的房间中,骤然响起一声鬼哭狼嚎,慕云芯犹如一个深受委屈的孩童一般大声高嚷,整个人更是不断在原地蹦跳,手中不停地甩动着被铃儿紧抓的左手,试图从那抹沉重的钝痛中摆脱出来。
这声高喊,反倒将铃儿从不安的心虚中拯救出来,她猛地松开紧抓着慕云芯的手,却见那只手臂清晰印着通红的指痕,与手上的那抹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铃儿心中不禁有些愧疚,她不该如此不知分寸的,慕云芯不过是个凡人,更是因着自己的失误神智受伤,而今又将她抓伤了,她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见着慕云芯手中的红印,沈崖原本平静的眼眸略微一顿,瞥向铃儿的眼神依旧平淡无波。但不知怎的,敏感的铃儿不禁伸手搓了搓手臂,周围的温度好像变低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顿时席卷而来。
见着铃儿这般自动御寒的举动,沈崖淡淡撇了一眼,却也没直接说什么,反倒皱着剑眉看着慕云芯手上的一抹红色,鄙夷的话语不觉说出了口:“女人,这般脆弱不堪就算了,竟连自动防卫都不会,就只会喊痛,又有什么用。”
听着沈崖这般鄙夷语气,慕云芯默默地垂下头,被抓伤的左手不觉放到身后,整个人显得有些委屈,却又小心翼翼。
见着慕云芯如此畏首畏尾的模样,沈崖面上的不耐更甚了。他印象中的慕云芯可不是这般脆弱不堪的女子,这时候的她,应该一脸愤恨的神情,拿着食指满是愤怒地指着他,毫不留情地反驳才是。而不是这般小心翼翼,甚至如此惧怕他,不敢反驳!
见着沈崖面色不善,慕云芯显得更加畏缩,她小心地伸手轻拽住沈崖的衣袖,却又怕对方反感,又不敢过于拉扯。一双明亮眼眸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眨巴眨巴着:“沈崖,你别生气,是我不懂得保护自己,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听着这般小心翼翼的话语,沈崖便觉得心头的火再次难以抑制地冒了上来:“女人,你能否恢复你原来的面貌,就算是撒泼耍赖,都比现在好瞧的多!”他要见的,不是小兔子,而是一只狡黠胆大的小老虎,这女人到底想怎么样!
或许是沈崖的语气有些不善,慕云芯就好似犯了错一般,暗暗地垂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更不敢与之直视。只是那只纤细小手,仍旧拉扯着那人的衣袖,不愿放开。这副娇弱模样,像极了那些深受丈夫虐待,却又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