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爱你。
他没说完,但言下之意,她却听懂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涌上心头,让她眼眶发热。
萧湛的吻从眼睛、鼻梁一路落下来,最后含住她的唇,与她呼吸相闻:“在这里,在图南院,天大地大,你最大。”
帐幔垂下来,床榻就是封闭的空间,光线十分暗,男人声音低沉嘶哑,呼吸打在她脸上,说着幽幽情话。
江令宛很感动,心里前所未有的甜,正想回应他,不料男人手探进衣襟,慢慢上移,落在她最大处,确定道:“嗯,的确很大。”
江令宛的脸轰地一下热辣起来,感觉脚趾头都在燃烧。
“萧湛!”她恼怒地凶他,自以为很凶,可喊出来的声音却软绵绵、娇滴滴一点震慑力都没有,推他胸膛的手更是半分力气都没有。
“别动。”萧湛声音越发低了,几乎是紧贴着她的耳朵,让人骨头酥麻,“别动,我想吃樱桃。”
江令宛一愣,哪有樱桃,早就过季了啊。
然而下一刻,她就知道樱桃是什么意思了。
萧湛一手揽着她,另外一只手轻拢慢捻抹复挑,终于心满意足吃到了。
帐幔里有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传出来,这一夜甜蜜恩爱自然不必细说。
……
永平侯府,宁轩又一次彻夜难眠。
第四夜了,今天是宛宛跟萧湛成亲的第四夜。
这四夜,他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她的样子,浮现他梦里的那些片段。
在梦里,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坐在床边,白嫩的手指紧紧攥着裙子,手指的白,裙子的红,对比强烈,美得惊心。
他挑起盖头,她抬起头看他一眼,又飞快把头低下,俏脸绯红,娇艳无匹,让他乱了呼吸。
他抱着她上床,放下帐幔,亲她疼她,新婚当夜,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头两次,她疼,疼得掉眼泪却不敢让他知道,好像怕他不尽兴,疼也抱着他。
他心疼她,想让她休息,可她实在太美,美到他控制不住自己,想不停要她。
轻一点,不要伤了她。
他暗暗告诫自己,可搂着她的时候,却情难自禁,无法自拔。
那一夜很长,又很短,拥有她,他前所未有的满足。
然后他不要她了,他又有了别的女人,可他却忘不掉她,将她关在家里,不让她走。
再后来,她离开了他。
在梦里,是他离开了,丢下了她,但却没有一天不想她。想她的娇,想她的笑,想她叫他轩郎时的甜软,想她在他身下时的哭声。
他回来找她,却物是人非,她已经不再是他的了。
梦中的一幕幕格外清晰,清晰到不像做梦,而是真正发生过。
每当夜里失眠,他总是会想起梦中的那些场景,他抱着她,亲她疼她怜惜她。
他要娶她,像梦里那样欺负她。
可是,却被萧湛破坏了。
萧湛抢走了她,她本该是他的。
今天是她嫁给萧湛的第四个夜晚,他们会做什么
一想到萧湛会像他在梦里时那样对她,她会哭,会笑,会娇滴滴的求饶说不要,他就嫉妒得发狂。
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瘟疫爆发,他会将瘟疫平息,会成为功臣,得到洪文帝的重视。
只要有了圣恩有了权,他就有足够的力量与萧湛抗衡。
他会杀了萧湛,把她抢回来。
……
第二天,江令宛一觉睡到大天亮,柳絮与竹枝进来服侍她起床。
“奶奶,五爷进宫办差去了,临走前让我们不要吵醒你。”
“五爷说,夫人那边五爷也打过招呼了,您不必急着去请安。”
“五爷走之前,还吩咐灶上做您喜欢吃的早点,让一直温着,等你起床了再端过来。”
“五爷还说了,街上流民多,您要是出门,一定要带上青护卫,他会护您安全。”
“五爷交代……”
“五爷吩咐……”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把萧湛交代的话说了出来,两人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为自家主子高兴。
瞧瞧五爷,多清冷的人,到了她们家小姐这里,就成了绕指柔。
不过小姐年纪小,比五爷小了八、九岁,五爷多疼小姐,也是应该的。
两个丫鬟笑呵呵的,江令宛很正经地点头:“知道了,布置早饭吧。”
脸上很正经,其实是借此掩盖心中的羞涩,这个萧湛,也真是的,交代个没完没了,让柳絮跟竹枝看笑话,等他回来,她再好好说说他。
然而,她心里这么想,到了晚上萧湛回来的时候,就把要说萧湛的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从早上到傍晚,两人整整一天没见面,成亲以来头一次分开这么久,真的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特别是萧湛,白天走神了两次,这会子见了她,自然亲个不止,狠狠解了一回相思之苦才松开她去吃饭。
吃完饭后,夫妻俩开始交流今天做的事。
“你说得没错,宁轩果然私底下囤积了许多药材,给他配药的那个赵小大夫的确行迹可疑。”
事关重大,萧湛亲自去看过了才放心。他没有打草惊蛇,也没让其他人盯着,这样宁轩就不会有防备。
江令宛点点头,把自己今天做的事说了:“凌霄把解药配出来了,已经找了几个流民试药,效果十分明显。我找到白云寺的法玄大师,跟他说了派药的事,他已经答应,我们明天就动手。”
“给宁轩制毒的那个赵耀是关键人物,一定要盯紧。”
她说正事的时候很严肃,一副小孩模仿大人的样子,小脸板得正正的,樱桃小口紧紧抿着,很认真的模样。
萧湛看着,忍不住担心她抿唇太过用力,会不会把嘴给抿疼了,便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啄一口:“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妥。”
江令宛就笑道:“好,办得好,重重有赏。”
萧湛点头:“不要重赏,我只要那两颗樱桃。”
江令宛啐他一口,想起昨晚的荒唐,脸上又是一热。
……
次日一早,萧湛要进宫面见洪文帝,江令宛则要去白云寺派药,用了早饭,萧湛捏了捏她的手,道:“我不在身边,一切当心。”
这话很熟悉,前世主子就经常这么说:出去办差,一切当心;出门在外,一切当心;我不在,你一切都要当心。
底下还有一句:遇到事,不要怕,旁人欺负你,只管打回去。若是打不过,就先回来,我会给你撑腰。
前世她会那么嚣张,说到底还是主子纵着她。
现在主子就在眼前,江令宛搂了他的腰问:“要是有人欺负我,你会给我撑腰吗”
萧湛捏她鼻子:“我哪次没给你撑腰,嗯”
也是哦,他哪次没给她撑腰啊。在女学学骑马,亲自手把手教;玲珑玉坊没有玉石了,任由她骗了玉石也不怪她;她要到南北商行做事,他就让她做事;书院联考,辛烟烟使阴谋,她收拾辛烟烟,他就收拾了辛烟烟的外祖父,还把带头闹事的学子们给抓了;元宵夜宴,她欺负了人,有官员要对付她,是他替她挡着,给她撑腰做主;知道她喜欢琉璃灯,就把琉璃灯拿送给她哄她高兴。
跟顾表哥婚事作罢,她躲在房里哭,是他借口有贼,夜闯她的房间,带她深夜纵马,露天观星;宁轩要摘花王,她让他下场,他真的就下场了;宁皇后与宁轩步步紧逼,她负隅顽抗,是他从天而降,扭转局势,打脸宁轩。
一桩桩,一件件,他哪次没给她撑腰啊,就像前世一样,绝不许旁人欺负她一星半点。
这一世他是因为喜欢她,那前世呢
前世他给她撑腰,教她骑马、琴棋书画、由着她耍性子,是因为什么只是主仆的情意吗
她的心忍不住又砰砰砰跳了起来。
坐上了马车,她不停地回想,回想他们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能发现主子待她不同寻常之处。
她按住胸口,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不管前世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她一定能从萧湛口中问出答案。
她让自己心情平复,下了马车,来到白云寺门口。
而萧湛也已抵达宫中,把找到治疫良方的事说了。
洪文帝正为瘟疫的事烦心,听了这话登时双目望向萧湛:“清华,你此话当真”
萧湛声音沉稳:“千真万确。”
洪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你细细讲来。”
“是。”萧湛拱拱手,回禀道,“昨日服药的流民,俱在两个时辰内有好转,到今日已可以进食,疗效显著。今日臣妻江氏、与明珠郡主、凌大夫已在白云寺派药,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好消息传来。”
他将药方奉上,让洪文帝看。
萧湛一向稳重,经他手办的事,洪文帝没有不放心了,他既然说这药方能治瘟疫,那就一定能治。
肖公公贯会察言观色,当即跪下,给洪文帝道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瘟疫才出现几天,就找到治疫良方,皇上治世有方,恩泽天下,萧指挥使忧国奉公,恪尽职守,为君分忧,有皇上这样的明君,萧大人这样的能臣,我大齐必能长治久安,盛世太平。”
肖公公这般溜须拍马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已经开始有人传言说洪文帝治国无道,当年夺嫡手段卑劣,斩杀亲兄,所以上天才降此瘟疫,惩罚于他。
如今治疫有望,证明谣传只是谣传,解了洪文帝一大难题。
洪文帝自然明白肖公公的意思,那些流言蜚语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他的确斩杀亲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他不杀人,人就要杀他,他能高居九五之尊,是他自己拼杀出来的。
他并不后悔。
唯有一事,唯有一人……洪文帝有片刻的失神,又很快收敛心思。
洪文帝目光从萧湛身上划过,道:“此时全权交由你去办,募捐一事,也由你负责。”
萧湛应声而去,肖公公头压得更低。
萧指挥使这天大的圣恩,旁人不知情,他却一清二楚。
这圣恩究竟是福是祸,谁又能知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