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嘛,额娘。”
塞和里氏被她缠得没法子,说“好好好,我去问问你阿奶阿爷他两乐不乐意一起去,成了吧”
珍珍说“阿奶一准乐意,我把舅爷爷最喜欢的厨子给拐来了,舅爷爷憋不住,没过几个月肯定要来京城,我同他约好了,来就去适安园,不进京,谁都注意不到咱们。”
塞和里氏笑着一边摇头一边说“鬼精灵,都被你安排好了。”
两人去了主屋,塞和里氏把事情说了一遍,李氏的唇角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呐,拐了你舅爷爷的心头好,他铁定是要来北京同你讨人的。”
塞和里氏一听忙说“额娘,你怎么还夸她,这孩子不是戏弄长辈吗”
李氏含笑摇了摇头。
“算了,念原这脾气,就算珍珍不设局,他也会找了借口来。”
李氏想了想说“长住终究是不妥,没有娘家人跑姑娘夫家一住几个月的道理。你隔三差五派人来接我们去瞧你便是,等八月你快生了,让你额娘再住过去,如何”
李氏是讲规矩又守礼节的人,话说到这里已经是很顺着珍珍了。
珍珍挽着李氏说“那阿奶要常来。”
“好,你也好好保养,虽然怀着头胎运气好反应不大,但万事都要小心,挑稳婆的时候一定要来叫我,我帮你仔仔细细看过才好。”
珍珍连连点头。
塞和里氏则道“回去好好孝敬你婆婆,你看看,哪家媳妇像你这么自在的,不用在婆婆跟前立规矩,生个孩子还能让娘家人围着你转。”
珍珍乐呵呵地说“谁叫我招人疼呢在家阿玛额娘疼我,出嫁了有婆婆疼我。”
他们围在一起又闲话了一会儿,说到了阿灵阿让李煦去打家具之时,珍珍倒想起一个久不见的人来。
“对了,小爷爷他们家最近怎么样了秀雅有在议亲了吗”
塞和里氏道“你小爷爷如今升了刑部尚书,每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小奶奶也有一阵子没瞧见了,不知道这两口子都在忙什么。”
珍珍问“那秀雅姑姑呢算算她也该许人了。小奶奶没想着去给她想看人家吗”
秀雅其实和她差不多大,她是走赐婚的路所以成婚早,而秀雅还要走选秀,选秀要到十七岁以后才不选,故而要晚几年。
塞和里氏说“哪啊,你小爷爷这人做事滴水不漏的,更何况他现在这地位要是闺女没等摞牌子就私自许婚,到时被人参一本,他这官也就做到头了。他才不那么傻看他家这么淡定,想来应该是要等明年春天摞牌子后再定吧。”
“这倒也是,小爷爷向来谨慎。”
珍珍明白这规矩,莫说她小爷爷了,将来她肚子里这个孩子若真是阿灵阿日思夜想的女儿,他们在把她嫁出去之前,也还得看一遍康熙的脸色。
最多就是御前得脸,心里有什么想法可以私下提一提,康熙开恩准了才能去办。
“我看秀雅姑姑的婚事可比秀芳姑姑要容易多了,小爷爷那时候到底还是郎中,现如今是礼部尚书,要什么样的女婿不得他挑花了眼。”
塞和里氏一聊起这事就不由兴致冲冲地八卦起来。
“可不是呢,我看你小爷爷的心思,大概不是挑个新科进士就是在御前的小侍卫里挑一挑。这样多好,会读书的有前途,御前出身的有脸面。那些什么王府侯府的都不靠谱,大宅门总有各式各样麻烦的事。咱们吴雅家在他们眼里到底根基浅,比不得跟着打天下的勋旧世家,咱们的女孩嫁进去总要吃亏的。你看看曹家,都不算什么有爵位的人家,只是早得意了几年,也使劲给秀芳脸色瞧。”
珍珍说“那也不一定,我婆婆和阿灵阿待我就挺好。”
塞和里氏一听叹着气就说“哎,听听,这就是女儿养大不中留,尽说一些胳膊肘往外拐的话。”
珍珍笑着挂在塞和里氏的胳膊上,此时一直安安静静地在听两人说话的李氏突然问“他们家的管事还时常来我们家找门房后的小厮唠嗑吗”
塞和里氏说“唠,尤其是珍珍他都回来后,这嗑唠得比以往更多了。他们最近都在说姑爷当了天下第一肥差巡盐御史。他这往江南跑一趟,过手的就不提了,他手指缝里漏出一点,那也得有个百万两。这回可是发了大财了。”
“知道了。咱们不是让那小厮也套套他们那的话吗”
塞和里氏道“问了,那小厮聪明得很,每回都能问出点。小奶奶最近就老嘀咕我们珍珍和女婿,说小爷爷一听她唠叨就甩门而出,每回都去找那个周姨娘,可把小奶奶给气得天天摔东西。”
就在塞和里氏说话这功夫,好巧不巧,隔壁萨穆哈又一次受不了他那夫人的混账话,一抬腿就从正房里出来。
萨穆哈拉着一张脸,不顾身后的歇斯底里式的咆哮,快步走出了主院,转了几个弯,一头栽进了周姨娘的小跨院里。
周姨娘还是这么淡淡的又小心的样子,她正坐在炕上绣花,被突然冲进屋的萨穆哈给吓了一跳。
她放下手里的绣框怯生生地问“老爷,您怎么来了”
萨穆哈往八仙桌旁一坐,脸上犹带着一丝微怒。
“还不是主院那个又在发疯”
他愤愤地一拍桌子,桌上摆着的青花茶壶被震得一跳。
“老爷快息怒。”
周姨娘走到萨穆哈身后轻轻给他揉着太阳穴。
“老爷,夫人也是一片苦心,都是为了二小姐。妾虽然不曾生养,但妾也是女人,懂得为娘的心。”
这周姨娘是萨穆哈原配的陪嫁丫头,进门后就由先头的夫人做主让萨穆哈收了房。
虽说满汉不婚,但这条不限于纳妾,周氏不过是个奴婢,纳了也只是当通房,算不得什么大事。
后来大王佳氏病重,在小王佳氏借着照顾姐姐的名义和萨穆哈打得火热的那段日子,萨穆哈的几个儿子都是周姨娘在照看。
王佳氏病故后,萨穆哈到底心里有愧,就在小王佳氏进门后让周姨娘搬去了小院住。又因为她照顾过府里几位哥儿,萨穆哈就让家里的下人都管她叫“姨娘”。
周姨娘算不上美貌,论姿色自是比不上小王佳氏,但她生有个温柔贤淑的性子,加上说话声音委婉动听,萨穆哈每回心情不好就要来她这坐会儿。
她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能生养,不过也亏得如此,她一介无根无基的奴婢才能在这府里生存下来。
周姨娘按了半天,萨穆哈眉宇间的戾气方才散去,他拉下周姨娘的如玉般的手握在手心里幽幽一叹。
“可惜,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若秀雅是你生的,性子像你,那还算有几分戏。只是秀雅是被她宠大的,性子刁蛮任性,放出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姨娘柔柔一笑说“老爷,二小姐这些年已经改了许多了,再由孙夫人一番提点,妾看着已然出落成了个标致的美人,不比隔壁的”
她才说了“隔壁”两个字,萨穆哈就打断了她。
“哎,知女莫若父,自己的闺女,我还不知她几斤几两重吗打小养成的脾气是那么容易就改的吗她也就在外人跟前装个样子罢了,真遇到事立马是原形毕露。不成,这事怎么都不成。”
周姨娘蹙着一双秀气的眉毛,把手轻轻按在萨穆哈的肩上,语带担忧地说“可是妾瞧着夫人都安排好了,这一回怕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
萨穆哈生气地一拍桌子。
“她敢真反了天了,这个家几时轮到她做主了”
周姨娘一副被吓着的样子,捂着胸口说“夫人娘家到底势大”
萨穆哈冷冷一笑。
“什么时候肃王家的奴才也敢自抬身价了”
周姨娘这下是不敢说话了,手也害怕地缩回了身旁。
萨穆哈瞧她害怕成这样倒是起了一丝怜悯之心,他握着她的手说“老爷不是想吓唬你,别怕。”
周姨娘眼圈一红,颤巍巍地点点头。
“妾就是想到大夫人,从前跟着大夫人在娘家的时候,大夫人从未拿妾当过下人看。”
听她提起原配萨穆哈脸上一怔,半晌之后喃喃道“哎,是啊,她姐姐是比她强多了。”
他说完这句就沉下了脸,屋子里一座小小的西洋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周姨娘也不说话,又拿起了绣框绣起了花。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萨穆哈沉着嗓子说“不成,这事还是早些了断的好,由着那婆娘瞎闹,必定是要出事的。”
他说罢站了起来,招呼都没打一声匆匆往外走。
周姨娘独坐在炕上,手腕一翻,稳稳当当地刺下一针,正中那牡丹花的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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