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那鸭子可就不定是谁家的咯,你大伯人傻钱多,个丫头片子至于嘛”
雨桐点点头,“但我奶觉着孩子大了有自己想法,大人也管不了……”见母子俩面露喜色,她继续道:“我奶让我先来探个底儿,彩礼你们准备去多少。”
“啥!还要彩礼!”王亚军他妈先不干了,“呸,你奶还不知道,大梅早跟我儿子睡一起,不值钱了,还要啥彩礼,说不定过俩月肚子大起来我让你们家倒贴钱,信不信”
林雨桐忍着恶心,喏喏道:“这……亚军哥你说句话呗,我回去也好交代,我姐那么喜欢你……”
王亚军也“呸”了一口,“你奶说要多少”
“一千六,家里培养我姐光一年学费就八百多,这才两年学费不到,看在咱们是一个村的,我姐又喜欢你,就……”
“我呸!一千六,咋不去抢啊正经黄花大闺女也不值这个价,破鞋还狮子大开口,我他妈就等着她肚子大了来求我!”
王家只有母子俩,土地却不少,按理来说应该比村里大多数人家都过得好。可他们实在太懒了,夏天怕晒冬天怕冷,有时候庄稼烂地里都不愿收回来,搞得一穷二白,除了养头猪养几只鸡,啥进项也没有。
别说一千六,一百六也拿不出来。
果然,王亚军平静道:“一千六别说我不愿,就是愿意也拿不出来。告诉你一句,你姐已经不值这个价,让你奶别痴心妄想。”
林雨桐皱眉,非常不解:“啥不值这个价,是不是刚才婶子说的不是黄花大闺女啊,那又是啥意思”
个子虽然长高了,但在牛高马大的王家人面前,她还是个小孩。尤其那副歪着脑袋的模样,把母子俩逗笑了。
王亚军不怀好意,大声道:“就是我把她睡了呗,昨晚的事,等着瞧吧,不出俩月你家就得跪着求我娶她。”
林雨桐心口一痛,这畜生!他已经二十多了!
她不敢看他,怕红红的眼圈会出让自己功亏一篑。“可……可我姐才十六啊,你明明知道,这怎么……怎么能睡觉呢”
“她是不愿,但力气能有我大三两下收拾得服服帖帖……啧啧,她越是反抗,我这心里越是舒服……十六岁嫩着呢,那滋味儿……当然,你个黄毛丫头是不会懂的。”
林雨桐再次确认,“我姐不愿”
“废话,把老子脸都挠花了,还是赏了她俩大耳刮子才乖乖听话呢。”他指指自己右下颌,那儿确实有两道红印,脖子上也有好几处。
显然,大梅的反抗很强烈。
林雨桐放下心来,只要她是反抗过的,这仇就能报。
“那万一我姐真怀小娃娃了咋办”
“我还巴不得她怀呢,回去跟你奶说,彩礼一分没有,爱嫁不嫁。嫁妆不能少于一千块,否则免谈。我领证的条件有仨:一,让你那当校长的爸给我在城里找份工作;二,先生娃,男娃咱就扯证,女娃再生一个看……妈,我想不起了,第三个条件是啥”
在他看来,老林家主动示好,这事已经十拿九稳,他也懒得装了。
“第三就是你城里爸爸村口那房子得做嫁妆。”
结个婚,房子,儿子,票子,工作都有了是吧
林雨桐冷笑一声,“婶子,亚军哥你们快醒醒,天还没黑呢。”
母子俩没反应过来,“啥天黑不黑的,也别废话,回去就跟你奶这么说。”
林雨桐扬长而去,快到自家门口才把录音机拿出来,还能听见空磁带转动的声音,她终于放下心来。
“大梅快来搭把手。”林大伯正在院门口杀鸡,一个人忙不过来。
“那丫头刚烧了水要洗澡。”伯娘从厨房探出脑袋,仨孩子都回来了,家里难得热闹,得做顿好的给他们补补。
“大白天洗啥澡,去城里读书还读成讲究人了……”
林雨桐被奶奶的话吓一跳,“姐等一下!”洗了证据可就没了。
林雨梅正在脱衣服,洗澡水已经盛澡盆里,波光荡漾。
“妹干啥呢,我要洗澡,快出去。”她把衣服挡在胸前,脸红成猴子屁股。
林雨桐发现,她的眼睛很肿,跟核桃似的,都快睁不开了,脖子上也有好几个“草莓印”,胸前被她挡着看不见,但两只手臂都有点青肿,手指印清晰可见。
雨桐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姐你咋就是不听话”
大梅不知道她哭啥,只知道自己也很想哭,眼泪“啪嗒”掉,“妹先出去啊,乖,待会儿再说。”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痕迹,又喃喃道:“真脏,我要洗洗,洗洗就干净了。”
林雨桐忽然大喝一声,“脏的是他,你不许洗!”拿出录音机,按了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