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本世子便带你们去见一见父王,只是不能全部都去,只能五人,毕竟父王病中需要静养。还请诸位谅解一二。”祁奕沉思半晌,淡淡道。
当时张霁和李和权便向前几步,表明了想要去的决心,还往另外几人使了个颜色,瞬间又有几人站起身,祁奕淡淡一笑,“本世子总要带几个人去做个见证,要不然你们众口一词,真相到底如何外人有也不知道。”
张霁几人面色一变,更加觉得不能将筹码放在祁奕身上。
祁奕方才那番话摆明了不信任他们,这以后还能有出头之日
“老臣为庆王府殚精竭虑多年,世子居然不信任”张霁一脸的悲痛。
祁奕随手一指后面的两个年轻人,张霁眼神一闪,和李和权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计较。
“防患于未然而已,本世子还不至于蠢到这个份上,还是诸位本来就打算众口一词栽赃陷害本世子和母妃”
张霁面色一变。
祁奕也不理会他们的眉眼官司,带着几人就直接去了琥珀院。
途中并没有见祁奕吩咐什么人,也不见他身边伺候的人提前离开,他越是坦荡,张霁等人的心里越是没底,这也就证明庆王是真的病重,不怕他们查看。对他们来说,这可大大的不妙。
琥珀院中一片寂静,院子里偶见一个粗仆打扫院子,收拾得倒还干净。
进了正房,众人微微皱眉,鼻尖萦绕一股说不清的怪味,闻了只觉得不适。
祁奕面色不变,带着众人直接进了内室。
昏暗的内室里,方才的怪味越发浓厚了些,屋子里只余一盏烛火,大床边,于氏手里正端着一碗清粥喂给庆王,动作温柔,眼神柔和。
庆王则紧紧盯着她,对于喂到嘴边的粥似乎不情愿的张口,却又因为嘴唇闭不好而流了出来。
张霁本来是紧紧跟着祁奕的,见此情形心里更下沉了几分。这样看来,传言不虚,庆王确实是对于氏情深,看他看着于氏那样,就像是看到此生唯一的重要的人,明明不想喝粥,却因为于氏执意,他也勉强喝下去了。
如此看来,前段时间说庆王之所以会病倒是因为在于氏的床上也属实了。还有,一般向庆王这样的年纪,敦伦之事本就寻常,无论如何也不会闹成这样,倒是听说过有的人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就会用些虎狼之药,造成的后果严重了就是这样。看于氏的年纪,又一副妖妖娆娆的模样,若是庆王觉得不能满足心爱之人,用药完全有可能的。
张霁看了看温柔的用帕子拭去庆王唇边粥水的于氏,虽生了三个孩子,身材却纤细玲珑,皮肤白皙,丝毫不见三四十岁妇人的老态,难怪庆王对她宠爱多年,子嗣也是于氏生的最多。
“姨娘照顾父王辛苦,先下去歇会儿,众位大人前来探看父王。”祁奕出声。
祁奕突然出声,那边的于氏手里的粥碗差点打翻,赶紧站起身,对着众人一福就迫不及待的退了出去。
庆王不舍大雾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张霁上前,还对着眼角用袖袍擦了一下,“王爷,老臣前来看您了,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吩咐,老臣保证拼了性命也给您办到。”
祁奕眼神微深,并不阻拦。
有什么事情需要拼命的只除了易储。
这话几乎就是明说,庆王若是想要换了继承人,可以吩咐他。
方才庆王和于氏可是喝粥都要深情对视的,看样子祁玹重新上位不是不可能的,让心爱之人的儿子继承王位,情到深处应该都会有这种想法。张霁是满怀希望问出这话的。
张霁觉得祁奕过于叛逆,他又不是在芜城长大,众人对他的了解颇少,摸不清他的性子,对他来说,最好还是祁玹上位。
后面的人紧张的屏住呼吸,这可是关系着他们未来几十年的官途,家族发展,日后的地位等。
一片屏息的安静里,庆王看到张霁,先是激动,好几息才似乎平复了些,微微抬起一个手指,颤抖的指着门口,嘴唇颤抖着,道:“恬毒”
祁奕上前一步,面色缓和,声音放柔,似乎劝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父王,于姨娘会单独陪着你的,张大人他们听说您病了,特意央了儿子带他们过来看看您。”
张霁有些失望,庆王果然脑子里只剩下女人了。
庆王闻言,半晌后将期待的目光重新落在张霁身上,“恬毒”
“张大人他们探望您,于姨娘在此多有不便,一会儿待大人们离开后,于姨娘就会回来陪着您了。”祁奕耐心的再次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