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接了信,一则喜一则忧。
喜的是太子缺钱,极其缺,有了这银子,总是能宽缓一阵子。
忧的是,太子正值青春慕艾,固然皇后娘娘的侄女也是美貌动人,可哪里比得上徐臻这位知情知意的青梅竹马太子将皇上所赐的人参送过来,就是隐有婉转赔礼的意思,徐臻纵然不收,哪怕给个一纸半字呢,他也好向太子交差。
这一趟是来福来,而不是小太监来,就正表明太子的重视
太子,是决计不会喜欢徐臻跟自己划清界限的
可叫来福说,徐臻喜怒不形于色,面上叫人看不穿,但这行动之间,却处处表明了态度。
他趁机多看了几眼,见这位大姑娘双眼清澈明亮,一丝阴霾忧郁也无,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说实话,他现在盼着哪怕徐臻发发火儿呢,他回去禀报,太子自会想法子哄人
如今,也只好指着这银子能救救自己的命了。太子虽然礼贤下士,却不是全无脾气,性子上来,来福也是怕的狠呐。
指望徐臻多说几句,他便又问道“不知这银子是”
徐臻点头“嗯,这桩事是要说明白。先时我随着我舅舅做生意,你是晓得的,不过说我做了多少事,那倒叫人笑话了,我就是拿了点私房出来,赚个脂粉钱的。这生意上的事我懂得不多,只知道本钱投入的多,盈利自然也就跟着多,所以才央求了殿下帮我出了些钱,现在马上要进了腊月,生意也没什么做头了,自然要收手,就趁着空档,将本钱跟利钱都拢了拢。”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成道“殿下身边盯着的人太多,我怕这件事落在有心人眼中,成了攻讦殿下的借口,因此想着还是尽快收手的好。”
来福作为心腹,知道的比旁人多些,闻言也忍不住道“这生意当真是赚钱,可惜了了。”
徐臻就笑“也有公公的一份,怕落口舌是非,命人送到公公在前顺门的宅子那里了。”
来福忙道“唉哟我的姑奶奶,您这是要我命,我哪敢收您的银子。”
徐臻摆手,示意他不要客气“你我也不是外人,相识多年,以后也不一定就没了彼此照应的机会。”
来福的心情当下就沉甸甸的,即是说了送到宅子那里,看来这笔钱就少不了,而且大姑娘话里有话,他不敢往深处思量。
春雨在外头禀报“姑娘,大公子说留了公公用饭,前头已经置办了席面。”
来福站起来告辞“岂敢,奴才还有事在身,就不多留了。”
徐臻也起身,作势穿鞋,来福哪里敢劳动她,一再劝告,徐臻便趿拉着鞋子送到门口,自然有丫头们接着引路,送到前头。
秋实作为四大丫头之末,跑腿受累的活一贯都是她的,偏她还笑嘻嘻的,趁着过小径,将一个大荷包塞来福手里。
来福自己推辞几句,秋实笑眯眯的就是不说话,嘴巴闭得比河蚌还严实。
来福出来这一趟,外快着实不少,除了徐臻给的荷包,文国公府又另有答谢,毕竟来福是打着给文国公老太君问安的旗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