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觉得怕绿儿照顾不好夫人,便将我安排了去。”
封弈的眉轻挑了挑,一双手背在身后细细摩挲着那把白扇,“好,那你便早些收拾了这里去佳人苑罢。”
他说着便不着痕迹的拿过了封清瓴留下的那封信塞进袖兜,转身离开了瓴羽阁。
事实证明,坐在马背上并不比趴在文疏的背上舒服多少。
封清瓴这一路下来只觉得浑身都要被颠得散架了,耳畔是呼呼刮过的风,吹得她脸和耳朵皆是生疼。
文疏始终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怀里,见她脸色愈发苍白,便赶忙停了下来。
“可是哪里不舒服”他是真的担心她的身子,生怕哪里照顾不到再让她受了罪。
封清瓴沉吟了片刻,垂眼眸望着马背上的鬃毛出神,“你为何,不让我去看”
他一怔,随后便将水袋解下来递给她,“瓴儿可要喝水”
他这是逃避她不免一股气涌上心头,直接将水袋打翻在地。
“我在问你话啊,文疏!那个村子里的人呢,是不是都死了昨天晚上的那两个人你又是如何‘处理’的”
文疏望着落了空的手愣了片刻,他依旧未曾言语,只是兀自翻下了马背去捡洒了一地水的水袋。
封清瓴是个急性子,最见不得人逃避问题。见他下了马,她便直接夺过了缰绳扯着让马掉了个头。
“瓴儿,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封清瓴便已经策着马朝着回寸村的路飞奔而去了。
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那些杀戮定是与文疏有着莫大的关系。
她怎么就忘了他是京城第一密探的事呢能担此重任的人又怎可能心慈手软
这样想着,封清瓴又勒了勒缰绳,一时间尘土飞扬,而她被一片飞尘笼罩在其中,衣袂随风飞扬猎猎作响。
猛地抬眼,便见有一人挺拔的身影站在正前方,那人正张开着双臂颇有要以命拦截马匹的意思。
“文疏,你让开!”封清瓴狠狠咬着牙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那人恍若未曾听到一般,依旧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一狠心,便是又狠狠夹了马肚子一下,手中的缰绳朝边上一勒,马便自觉的赚了个方向恰好绕开了那人所在的位置。
文疏的眉头一拧,脚下用力一踩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被一片烟尘包裹着,随后稳稳地坐在了封清瓴的身后。
“瓴儿!”他低吼了一声,伸手去抓她手里的缰绳。
封清瓴怎会罢休,再次调转马头试图将他甩下马。可情急之下她未能控制好力度,导致马儿受了惊,开始狂乱暴走。
“啊——”
她只觉手里的缰绳被人扯掉,自己则是被狠狠甩了出去。飞扬的尘土毫不留情的灌了她满嘴,眼睛也在强大的风沙冲击下难以睁开。
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生命便要终结于此了,心里有一万个后悔,一万个舍不得,却未承想在最关键的时刻有一双手将她拉了过去,那对强有力的胳膊将她紧紧拥进了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只觉得浑身都要散了架。
“瓴儿,你怎么样瓴儿!”耳边是某人焦急的呼唤声。
封清瓴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嗓子里的沙粒卡得难受便猛地咳嗽了几下,这才缓缓睁开眼来。
“咳咳咳——”
“怎么样可是摔着哪里了”文疏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起身来,一双被风沙吹红了的眼睛满是担忧的望着她。
“我没事。”她还在怄气,想推开他却是猝不及防的被他拥进了怀里。
“幸好,你没事……”他轻声呢喃着,脸颊紧紧贴着她的头顶。
封清瓴一时间怔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感受着他怀中的炙热和那种要将她嵌进身体里的力度,心里有那么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阿疏,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去哪儿了……”耳边似是谁年幼时的哭声,抽泣着,哽咽着,委屈至极。
她的心恍若停了一刻,随即便有深沉且浓重的悲伤将她笼罩起来……那种心痛,她从未体会过,就好像是失去了一切,包括活下去的希望。
到底,到底她忘记了些什么这种心痛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封清瓴无力地被他抱着泪珠不受控制地跌出了眼眶,她感受着文疏怀里的温度,嗅着他身上那风沙也掩不住的墨香,此刻只觉得心安。
“阿、阿疏……我到底,忘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也想被文先生抱?_?